这便不能怪他了罢? …… 若若在案前睡了一会儿便醒了过来,瞧了瞧天色,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与临徽作别。 如今夜色已深,谢淮肯定回来了。 临徽难得没有挽留,一言不发地由她走了。 披星戴月,衣摆沾草,拢着一层冷冷的雾气回到自己营帐中,若若果然见到谢淮满脸寒霜地坐在案前,手中还抱着柄长剑。 “……” 若若心虚不已,缓缓挪到他身前,问候道:“表哥,你这么晚才回来啊?” 谢淮凝眸重重觑了她一眼,语气生寒道:“你还知道晚这个字怎么念?出征打仗的人都比你回得早。” 话里话外,摆明是怪若若在外游荡太久。 见势不好,若若捏了捏他的衣摆,真诚道:“医者仁心,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谢淮心中不悦,冷笑道:“连自己愚钝的脑子都治不好,还妄图去医治别人。我上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今生才摊上你这么个蠢货。” “……你太过分了!” 若若拂袖而立,瞪谢淮道:“骂我蠢就算了,怎么能连自己也一起骂呢?!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谢淮神色蓦地沉了下来:“……” 眉峰低敛,他忽然之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他指了指若若的鼻翼:“算你狠。” 重重落下这一句后,谢淮便冷哼一声,抱着长剑走了:“这几日军事繁忙,我顾不上你,日后再与你算账。” 若若目送他掀帘而去,忽然朝他的背影咧了咧嘴:“我才不怕你呢。” 长帘忽然动了一下。 若若飞快噤声,往后挪动两步,警惕地盯着帘门。 谢淮并未折返,方才只是风吹了一下。 若若捂了捂衣襟:“……” 镇北的军事确实繁忙,便是不上战场时,也得坐镇关中,处理堆积成一摞摞的公文。案前经卷如山,时不时还有将士前来禀告军情,询问事宜。 忙起来时,谢淮连饭也顾不上吃。 夜初立在帐中,见谢淮对着一堆案文,神色凝重,眸色冷峻,似在思虑着什么生死攸关之事,不由得欣慰不已。 自家小主子已成为忧国忧民的良臣了啊。从前他看案文时……可是十分淡漠的。 夜初暗想:明日就给瑾王殿下写信,告知他这个好消息。 “主上。” 思及此处,夜初又对谢淮温声道:“近来列国降了不少,您也不必忧虑过多,先用一用膳吧。” 谢淮缓缓抬了抬眸,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夜初:??? 谢淮冷哼一声,随意地扔了手中案文,道:“谁说我在想军事了?” 夜初陷入迷惑:“……那您是?” 谢淮语气难辨:“我在想,那位来了半里关的五皇子。” 夜初:?????? “五皇子伤了一场,却多日不见好转……”谢淮抚了抚腰间冰冷的长剑,冷笑道:“你去查一查,看看他的伤为何还不痊愈。” “是。” 夜初恭敬应下,走了几步,又回头问:“您是真的关心五皇子吗?” “真的。”谢淮语气冷漠,拢袖道:“比当年你们放在崇华寺的佛宝还真。” 夜初:“……属下明白了。” 夜初是瑾王培养的暗卫,一身打探情报的本领高深莫测,不出片刻,便回到了营帐,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谢淮。 “五皇子暗中将若若小姐送的药给倒了一半,所以手上的伤才久久没有痊愈。”夜初说完,便悄悄打量谢淮的神色。 谢淮不悦地凝了凝眉,语气讽刺:“真会装可怜。” 夜初:可不是,就跟您当年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就让他更可怜些罢。” 谢淮忽然淡淡说道,面上神情若明若暗,喜怒难辨。 “……您的意思是?” “把他的药全都倒了,半分也不给他留。” 太狠心了! 夜初面色一顿,试图劝说谢淮:“这……五皇子说来也是您的堂兄,如此无情,怕是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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