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滑剂一样,顺利得让攸昭不敢相信。 是的,攸昭总是不太愿意相信那么好的事情会那么容易的落到自己的头上。 攸海那边也是欢欢喜喜的,这几天对攸昭也特别有笑脸。大概是想着这个儿子快要结婚了、要离开这个家了,猛地又生出几分难能可贵的“父子之情”来。 这晚,攸海甚至抱着酒瓶子,感慨地拉着攸昭,说:“唉!你该过得好些!从前你是受苦了……你爸也是的……他呢,人是很好的。” 说旁的也就罢了,提到了英侬,攸昭就觉得胃里翻腾,仿佛灌满了苦水,可他的嘴巴却是缝上了的,就是满肚子苦水,也是一滴不会吐出来的。 攸昭定定地看着攸海那醉酒的样子,却没有说话,低垂着眼皮,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 攸海不禁问道:“你不恨我吧?” “不。”攸昭漠然地说,“不恨的。” 攸海像是放了心,握着攸昭的手,说:“那就好、那就好……你是我的儿子,好儿子……以后就算到了屈家,你也仍是我的儿子。你记得这个就好。” 你永远是我的好儿子,就算你去了屈家也是一样—— 这话仿佛脉脉含情,但攸昭听着,却觉得宛若一个魔咒。 永远都是。 无论他跑到哪儿去,他也永远都是攸海的亲儿子。 攸海之后又絮絮地与攸昭说了些话,但攸昭没有仔细听,只是恍惚着。 攸昭和攸海父子叙完了话,便要回房休息。攸昭在家里的走廊走过时,却见段客宜穿着睡衣迎面走来。 段客宜看着攸昭,嘴角撑起一个算得上是微笑的弧度:“昭儿,和你父亲说话呢?” “是的。”攸昭点点头。 段客宜又说:“那真好,多聊聊吧,他一定很舍不得你的。” “不会。”攸昭说,“总是一家人。” “怎么不会?”段客宜轻轻抚摸攸昭的领子,像是亲切的家人一样,“我也不舍得你呢。真希望你不要这么早出嫁。” 攸昭忽感头皮发麻,只想夺路而逃,却又忍住了,说:“都是平等婚姻,倒不像是古代女人的‘出嫁’。不是家里少了个儿子,是家里多了个佳婿。” “呵呵。”段客宜笑了,“你说话真好听,跟你那早死的爸爸一样。” 这句话针一样扎着攸昭的耳朵。 段客宜是见过英侬的,也听过英侬说话。他说英侬说话好听,是带着故事的。当年,段客宜和攸海交往的时候,并不知道英侬的存在。后来,纸包不住火,段客宜知道了英侬的存在。质问之下,攸海指天发誓,说一早已经和英侬分手了,毫无瓜葛。 段客宜只认为英侬是攸海前男友,却又怀着孕,这事相当堵心。他便跑去找了英侬。英侬斩钉截铁地说:“这个孩子和攸海一点关系都没有。” 段客宜当时还相信了,谁知道,十几年后,冷不防的就送了段客宜一个半大儿子。段客宜真是气疯了:当年说得那么好听,现在倒叫我给你养儿子了! 段客宜恨英侬,却无法伤害英侬,那就只能伤害攸昭了。仿佛攸昭受害了,段客宜的痛苦才能减轻稍微。 攸昭却好像一块木头一样,段客宜踢他,他也不会有痛觉。 这么多年来,段客宜明里暗里地使攸昭难过,攸昭都不为所动。倒是段客宜自己气得绝倒,如今还得眼睁睁地看着攸昭过上幸福生活吗? 本来段客宜还没有那么恨,但当屈荆斩钉截铁地选择攸昭,还云淡风清地说不签婚前协议的时候,段客宜的心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 ——为什么攸昭可以过得那么好?攸昭配吗? 段客宜被妒忌反复折磨着,眼睛都快滴出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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