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含笑拈花,一双异色多情眸温柔垂目,似在凝视身侧。虽然少了男子英气,但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自己,谭之洲也觉得有些新鲜,更惊诧于宜乐郡主细节之处把握的精妙。 “谭大人喜欢吗?”宜乐将画纸递去,“那本郡主就送给你了。” 谭之洲摇头,仍温和道:“多谢郡主赏赐,只是这画是郡主辛苦了一个时辰所作,所谓无功不受禄,下官不过干站了会儿罢了。” “既然知道是赏赐,又怎么敢推拒?”宜乐笑着反问道,“而且这是谭大人自己的画像,收了又有什么?” 谭之洲仍是婉拒,并趁宣帝派人传他的时机告辞一声便走了。 宜乐一愣,纳闷地瞧着他的背影,“难不成真的被画吓到了?” 安德福内心嘀咕,是奴婢,奴婢也要被吓着,把人画成了这般模样,谭大人没动怒已经是好脾性了。 只要不是在荣寿长公主面前,平日的宜乐还是很好说话的,疑惑了片刻,很快便没再放在心上,转头和知漪商量起该如何裱画。 谭之洲几步走到宣帝面前,稽首行礼,“多谢皇上还没忘记微臣,及时解救。” 宣帝自然听得出其中暗含的控诉,仍望着被摆成一只生动猫儿的棋盘,不紧不慢道:“不必多礼,朕当然不会忘记之洲,但……之洲似乎有件事忘了呈禀给朕。” 不解抬首,谭之洲道:“不知何事?还望皇上明示。” 靠近凉亭的侍卫被遣得更远,宣帝站起身,目光似笑非笑,“淮城盐运使林兴有位副使名为谭久,此人也姓谭,兴许五百年前与之洲还属同宗,可是?” 谭之洲顿时苦笑,时隔两月,还是被皇上查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才用宜乐郡主来捉弄他一番,来等着他主动交代。 谭久是京城一位族叔的义子,似乎也曾帮他们谭家做过一些事情。当初谭之洲往淮城查走私官盐一案时查到了此人,正欲一同查办时接到京中族叔来信,请他保下谭久,言辞恳切,其中关系也一一清楚道出。 为官数年,谭之洲不是不懂得变通之人,恰恰相反,他长袖善舞,十分善于左右逢迎。但其中也有讨巧之道,不该做的事绝不会做。林兴身为盐运使与海清国商人勾结,走贩私盐,甚至以次充好,将宣朝品质上佳的官盐卖往海清国,换来劣等海盐,已经使得淮城不少百姓染上恶疾。谭久是盐运司副使,自然不会毫不知情,他不仅知情,还是助纣为虐的一份子,从中牟取不义之财。 谭之洲有宣帝密令,按例也该将谭久一同处斩。但这位族叔自小就待他极好,来信数封,几欲垂泪,就是为了保谭久一命。挣扎再三,谭之洲还是偷偷用另一名死囚将谭久换了出来,再把他暗中乔装送到了京城,嘱咐族叔见他一面了了事情后就要让人走得远远的,绝不可在京城多加逗留。 谭之洲不曾有过侥幸心理,知道以他们这位皇上的能耐,迟早能将事情查出。只是没想到查得这么快,不过两月时光…… 说起来,谭久并非主谋,其实可斩可不斩,私放他的罪名也是可大可小,端看……皇上怎么想了。 “皇上,臣有本要奏。”谭之洲瞬间跪地。 “准奏。”宣帝立在原地,目光森冷俯视着他。 深吸一口气,谭之洲一五一十将从到淮城和离开淮城间发生的事交待个清楚,期间掩去了和族叔的家信往来,只道自己得知谭久身份后动了恻隐包庇之心,才暗中将人换走。 “谭之洲。”宣帝语气极为失望,“你可还记得,朕当初放你下任的初衷?” “记得。”谭之洲深深俯首,不欲过多辩解,“臣……有罪。” 君臣相谈间,宜乐郡主和知漪正准备换个地方,赶来凉亭,却远远就被侍卫挡住,“皇上有命,同谭大人有要事商谈,任何人不得靠近。” 宜乐疑惑地往里面探眼望去,见谭之洲一直跪在地上俯首说话,显然情形不大对,忙问知漪,“知漪,你家皇上他经常这样凶人吗?” “嗯?”知漪好奇地踮起脚,踮了半天好不容易瞧见了那副情景,只摇摇头,似乎感受到了里面气氛的凝重,软声道,“没有,不上朝时皇上很少会发怒的。” 第51章 聊 谭之洲被暂时关押进了大理寺,本来依照他所犯之事,该先由大理寺审查再上报刑部,最后请圣裁。但宣帝将人扔进来后什么都没说,也没表示要作何处置,考虑到之前谭之洲颇得皇上器重,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便也暂时没有动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