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都有孩子定能比较容易亲近。徐嬷嬷二人却瞧不上这个庶女,连林氏都不让近身,更别说那个看起来就任性娇气的小女娃。 一顿生辰宴不轻不淡地过去,快散席时慕连秋面上终是有了些红光,那是饮了酒和听了好些奉承所至。 慕连秋为官谨慎,听从老父慕大学士之令,绝不结党派,这次生辰上也只请了些官职相近的朝官,慕大学士余威犹在,这些同僚对着他自是捡尽了好话。 宴席散去,慕连秋送别一些官员,又邀了几个关系较近的同僚去品文长廊小坐,顺便作诗起兴。 信王未直接离府,一起跟去了品文长廊,于半途中又伺机溜出去寻了知漪。他方才还有东西忘了给小姑娘,是幼子景旻惦记妹妹缠着他让带来的。 慕连秋左眼睁右眼闭地任信王往别处走去,暗中嘱咐了管家派人跟着,同人聊起时下文人们最关心的会试。 宣帝爱才重才,自登位后便易旧制颁新法,寒门士子与世家高门几乎拥有同等机遇,当然——这些暂时只是表面。实则宣朝世家根深脉广,其中门路哪里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不过宣帝自多罗国一战后便积威甚重,大权尽握。即便是再有底蕴的世家也不敢做什么,想要暗中提携自家府中的纨绔子弟还是得老老实实让他们进学考取功名。此举让宣帝赢得不少民心,也得朝堂中真正有能者拥戴。 慕连秋就着品文廊中的文章同这些人论起今年会试可能会出的题来,约小半个时辰后见诸人都略有口燥,便笑道:“几位大人不如同去西院莲池旁,慕某命人再备上好茶,我们,歇息一番?” 众人无不应是,随慕连秋缓缓往西院踱去,途中遥望下不禁赞叹慕府格局之巧妙,摆设清雅,处处透着一股文人风流韵味。 慕连秋心中颇为自得,面上不显,又摆了手,“诸位——” 话未落,便被一串爽朗率性笑声打断,慕连秋不免皱眉。有人观他神色,听了会儿道:“这……似乎是信王?” 慕连秋一怔,转而意识到信王此时可能与知漪在一处,顿时嘴角抽了下。 果不其然,另一侧信王继续笑道:“酣宝儿,多叫几声爹爹来听听。” 随之便响起了小女娃奶声奶气唤“爹爹”的声音,从旁的光禄寺卿邱敏好奇道:“信王爷似乎至今只有两子,这小女娃不知从何而来?” 另有人含笑开口,语气暧昧不清,“信王风流,便是在外面再有了个女儿也不稀奇。” 话语间带着一股男子都懂的眼神交流,俱是半调侃半欣羡。慕连秋却笑不出来,虽然他知道这些同僚言语根本没涉及到他,但脸上仍似被狠狠掴了两记耳光,火辣生疼。 知漪回府也有好几日了,至今却没唤过他一声‘爹爹’,每次见着也都是偎在两个嬷嬷怀中眼神躲闪,不会主动与他说话。平日便也罢了,今日他的生辰竟也未前来道一句,更甚在后院中搂着信王叫“爹爹”。 若被他人知晓,恐怕不是怀疑信王与他后院有染便是觉得他卖女求荣,故意让女儿去讨好信王。 慕连秋自认乃朝官中的清流之辈,哪能忍得了他人会有这等误解。 他压下怒火,不着痕迹引了几人往别处走去。再按捺下种种情绪,神色自如地同众人赏莲品茶。 直至过了申时,这些好友们个个散去,他才隐忍了欲发作的脸色来到观澜院中。 知漪正拿着信王代景旻送的小泥猴玩耍,小泥猴用了两根细细的杆子撑着,一拉便会四肢动起,松开手还会自己舞动好一会儿,让小姑娘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一旁的猫儿竖起尾巴,浑身松软雪白的毛炸起,喵喵叫唤。 瞧见这副情形,慕连秋缓和些许不悦。脚步转慢,轻轻迈入院中。 徐嬷嬷二人正于里屋綉花儿,院内由惜玉和另一个宫女看着。 “知漪。”慕连秋尽量放柔了声音,忆起平日和另一个小女儿相处的情景,露出微笑,“今日是爹爹生辰,知漪可有什么礼物要送给爹爹?” 生辰?知漪疑惑地歪了歪小脑袋,然后想起太妃曾给她说过的话儿。略一犹豫,依依不舍地看着手中泥猴,小包子脸鼓了鼓,最终还是伸出手,仰头道:“礼物。” 慕连秋心中一动,顿觉这是同女儿熟悉的好时机,慢慢走了过去。 屋内,徐嬷嬷飞快綉了圈底,头也没抬道:“如今生辰也过了,可该想个什么由头带姑娘回宫?” 原嬷嬷沉吟片刻,“也不必想什么理由,只道主子想念姑娘,要把姑娘接进宫再住一段时日便可。” 太后的旨意哪有几人会故意不遵,何况太后喜爱哪家的姑娘都是那家荣幸,慕府岂会去追究。 清凉夏风拂来,带着丝丝水汽,徐嬷嬷手中动作顿了下,心中燥意微退,“姑娘这两夜都睡得不大好,怕是想太后娘娘和皇上了。” 原嬷嬷点头,“姑娘这几月来都没离过太后主子身边,能几日不哭不闹已是十分乖巧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