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身形一顿,堪堪停住身子收起了剑。他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语气略有些责备:“居然是你。你应该早点出声,若是就这么被我误伤该怎么办?” 见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暼向外间,阮盈沐立即接道:“逐风同我一起来的,二哥门外的侍卫只不过是被他弄晕过去了,并无大碍。” 萧煜笑了笑,淡淡道:“虽然早就猜到二哥的侍卫敌不过墨袖宫的弟子,倒是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 阮盈沐此刻没心思去揣测他这番话隐含的深意,直言来意:“二哥,深夜冒犯,实属被逼无奈。情况紧急,我便长话短说。我师父中了一种奇毒,墨袖宫也无药可解,但我曾无意中听我父亲说过,皇宫里有一件宝物,能解天下之奇毒,此话当真?” 萧煜顿了顿,回道:“你听得不错,早几年西域进贡过一只千年冰蟾,据说可解百毒。但是……” “但是如何?” “毕竟这也只是进贡之人一面之词,而且这只冰蟾一直养在皇宫里,且不说是否当真能解百毒,父皇从未将它拿出来过。” 阮盈沐听了却是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此事当真了。”她撩起了裙摆,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他面前:“二哥,你知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他生命垂危,求太子殿下施以援手,盈沐必当永记于心,报答太子殿下的恩情!” 萧煜沉默了片刻,上前一步,俯身,握着她的肩试图将她扶起来。 阮盈沐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又叫了一声:“太子殿下。” 萧煜放开了她,无奈道:“除了父皇,无人知晓千年蟾蜍放在何处。这半夜三更,你叫我以什么名义去打扰父皇就寝?”他与墨袖宫的关系,是无论如何不能暴露的,若是有一点差池,事情的走向便会难以控制。 月光之下,他看见她眉心紧皱,水汪汪的眼眸里,眼泪摇摇欲坠,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和无助。 他想抚摸她的脸颊,替她拭去泪水,还想拥她入怀,安抚她的恐惧。但他最终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你去求四弟。父皇最疼爱他,若是他相求,不管是千年蟾蜍或是别的什么,父皇必然会答应。” 阮盈沐听闻,放佛又抓住了希望。她的眼泪还是没掉下来,朦胧中微微仰头看着他,“好。谢谢谢你二哥,我现在便赶回豫王府。” 萧煜转身,低声道:“把事情都处理好,不要留下任何与我有关的痕迹。” “是,太子殿下。” 直到她悄无声息地离开太华宫,萧煜也未曾转过头去看一眼。他知道自己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此时的他,也未料到他将为此后悔终生。 豫王府内,萧景承生的闷气好不容易消了下去,还未睡上几个时辰,便听见外间又传来了细细的说话声。 他睁开了双眸,脸色阴沉。这府里的人胆子是一个比一个大了,半夜三更也敢在他房前吵闹,大约是他平时对他们太过放纵。 “贺章!”他低吼了一声。 外间的声音瞬间消失。 贺章推开门,不料身后还跟了一个人。萧景承定睛一看,可不是府里那位最胆大包天的王妃。 他都被气笑了,神色反而平静,看不出喜怒,语气也极为冷淡:“这大半夜的,爱妃又是唱哪一出啊?” 阮盈沐在冷风中奔波了一夜,此刻面色十分苍白,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她的脚步有些虚浮,人也摇摇晃晃,如风中弱柳,脆弱可怜,几步后直接便跪在了萧景承榻前。 “到底是怎么了?”萧景承暼了她一眼,眉头微皱。 阮盈沐伏在地上,声音已然哽咽:“求殿下救命……” 萧景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青莲和紫鸢,“发什么愣,还不快将王妃扶起来。” 阮盈沐依旧伏在地上,“殿下若不肯救命,妾身便长跪不起。” 他有些烦躁,眉头皱的更紧:“你不说到底所为何事,本王如何帮你?起来。” 她只好顺着青莲的搀扶坐到了椅子上,压住哽咽,整理好语言:“殿下,妾身自幼丧母,八岁方得进将军府,在那之前都是一位卓先生在照顾我。因着这层关系,多年来妾身一直同卓先生保持着联系,昨夜那封信,正是卓先生出了事。” 她心里急得要命,却还是耐心将前因后果简单解释清楚,“卓先生四海为家,处处救济百姓,却不慎遭到暗算,中了一种奇毒,大夫全部束手无策。妾身曾听说过皇宫有一只千年冰蟾,能解百毒。眼下实在是万不得已,才来求殿下,救卓先生一命!” 萧景承神色不变,“你是想要本王,去替你求了那只冰蟾?那你可知,除了父皇,这只冰蟾从未有人见过?” 阮盈沐一听,又跪了下去:“卓先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