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心虚:“我也要用,就用一天,后天就拿回来。” “有点事儿,今天回来就是想拿户口的。” 郑昕狐疑盯着她:“你不是想用户口做什么吧?卖咱家房子还是要干嘛?” 蒋晓鲁沉默:“……” “你长点脑子行吗,这房子卖得了吗?” 本来回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草稿在肚子里打了好几遍,没想到像是天意似的。 她也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见蒋晓鲁一言不发,郑昕以为她生气了,窸窸窣窣去包里翻出户口给她:“给——” 蒋晓鲁接过来,又觉得有点愧疚,忽然想和郑昕说说话:“郑昕,我……” “哎呀你要就拿去用吧。”郑昕打断她:“我不会和妈说的,用完你记得还给我。” 蒋晓鲁忽感挫败。顿了一会,她转身拎起自己的包,从钱包中翻出一张卡给郑昕。 “卡里有点钱,不多,密码是卡号末六位倒过来,你去选一台差不多的车先代步,多了少了你也别埋怨,我就这么大的本事,也只能拿这么多。” 郑昕背着手,手指扭在一起,盯着那张卡摇摇头:“我不要。” “真的,我不买了。如果真要,妈爸会给我……” “你想这么啃老啃一辈子?”蒋晓鲁恨恨地问:“将来他俩老了病了,不能再为你服务了的时候你怎么办。” 郑昕无地自容。 蒋晓鲁叹气,拿了书桌上的烟起身去阳台:“给你你就收着吧,这车不是嫁妆,是真为了你以后上班考虑的,嫁人是件相互平等的事情,我不管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话就说到这儿了。” 郑昕攥着蒋晓鲁给她的卡,默默躺回床上。 夜深了,阳台玻璃门上映出蒋晓鲁的背影。 她独自站着,对着风口点燃一支烟。 风吹起她厚厚的头发,身影孤独又落寞。 郑昕忽然哭了,她侧脸用枕头抹了把眼泪,心中酸涩。 这是她姐姐,一个比自己母亲管的还要多的人,有时候她烦她烦的要死,厌恶极了她那副独立又嚣张的面孔。 可有时,郑昕很想依赖她,也羡慕极了她的生活。 ……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趁家里人还在熟睡,蒋晓鲁洗了个澡,换了条黑白相间的裙子,很大方的款式,没有任何装饰,在右肩有一个很精致的金色马蹄扣。 换了衣服,她在洗手间给自己化了个妆,很淡,轻轻扫了扫眉毛,又涂了层口红。然后把郑昕昨天晚上给自己的户口装进包里,提着一双高跟鞋蹑手蹑脚出了家门。 清晨六点半,蒋晓鲁在那天小诚望着她的树下等,路过旁边的快餐铺,还买了两个蛋黄包一杯豆浆,小口啜着。 八点半。 从街口准时拐进来一辆车,无声无息她停在身边。 星期一民政局上午来办事儿的人很多,低保的,抚恤的,离婚的,结婚的,收养的,大厅排着队,叫着号,似乎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段故事。 小诚和晓鲁挨着坐在第二排,小诚靠着椅背,悠闲舒适,晓鲁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上,很严肃。 宁小诚盯了她一会,闷笑:“你不累啊。” 蒋晓鲁扭头看了小诚一眼,又转过去,稍微放松。 小诚问:“紧张?” 怎么不紧张,一会儿交出去的,可是自己的半辈子。 蒋晓鲁腹诽,下意识抠着包包上的纽扣。 “你知道这扣儿叫什么吗?”小诚为了缓解她紧张情绪,随便拈起一个话题。 蒋晓鲁一滞,摇头:“扣儿还能有什么名字,金属扣,方扣,纽扣。” “k。”小诚报出一串外文,与她侃侃而谈:“取自设计师一生未婚的说法,算纪念。” 蒋晓鲁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包,自言自语:“那可不太吉利。” 小诚笑了一下。 此时大厅叫号器响起:“请二十三号到六号柜台办理——” 小诚站起来,自然而然地牵起蒋晓鲁的手:“走。” 两个人在柜台前,交出刚才拍好的照片和各种证件,办理业务的大姐一脸和善:“你们好。” 宁小诚为蒋晓鲁拉开椅子:“您好。” 大姐翻开两个人的身份证确认身份拿出照片核对。 一问:“宁小诚?” 一答:“是。” 再问:“蒋晓鲁?” 再答:“是。” “来办理结婚?” 齐声回答:“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