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响亮耳光! 蒋晓鲁被猛地打偏了头。 “蒋晓鲁!” “妈!” “蕙心!” 三声惊呼,杜蕙心脸色惨白,嘴唇发抖,颤巍巍指着门口:“滚!” 她盯着蒋晓鲁,伤心眼泪缓缓从眼眶而出:“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把你留给你那个爸。” “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跟了你这个妈。” 蒋晓鲁倔强挺着背,夕阳从她背后照进屋里,一家四口人在客厅形成了很微妙的剪影画面。 杜蕙心指着门口。 郑昕惊愕捂住嘴。 郑和文皱着眉头。 蒋晓鲁独自面对着他们,站了三秒,夺门而出。 杜蕙心终于哭出声音,坐在沙发上,含泪哭诉:“老郑……我……我真不知……” “我知道我知道。”郑和文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温厚安慰,也是十分无奈:“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孩子说的气话,不要放在心上。” …… 蒋晓鲁一个人从家里出来,什么也没拿,穿着家常的黑色短袖衫,方便的牛仔裤,拖鞋。 人来人往的时候,她怕别人看见,把皮筋拽断,让头发散下来挡住脸。 走了两步,停下来双手捂脸,想哭。 大街上都是人,攥了攥拳头,还是忍住了。 她走到李潮灿家楼下,想起小时候李潮灿总在楼下喊她,晓鲁?晓鲁?她踩着小板凳露出脑瓜,干嘛呀? 他脏兮兮地在楼下招手,来呀,我妈给我零花钱了,给你买冰激凌吃。 每到这时,蒋晓鲁就会跳下小板凳,鬼鬼祟祟跑下楼,和李潮灿出去打牙祭。 蒋晓鲁停下,忽然很想他。 她仰头喊:“潮灿——李潮灿——” 过了几秒,没动静。 平常要是听见她声音,李潮灿都会脖子上搭着毛巾,一嘴牙膏泡沫骂骂咧咧站在窗台。 蒋晓鲁又喊了两声:“李潮灿——” 陈淑芳笑着从楼上往下看:“晓鲁,你找潮灿啊?” 蒋晓鲁一怔,下意识低了低头:“阿姨,他在家吗?” “不在,还没下班呢。”陈淑芳亲切朝她招手:“上来呀,阿姨家刚开饭,有好吃的。” “不去了阿姨,我吃过晚饭了,潮灿不在我就走了,没事儿。” “哎,乖囡,你着急,一会儿潮灿要是回家我让他找你去。”陈淑芳急急喊住她。 “不用不用。”蒋晓鲁怂怂否认:“我真没事儿,就是找他说说话。” “阿姨再见。” “哎。”陈淑芳笑盈盈地。 蒋晓鲁低落地走在街上,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一摸口袋,兜儿里还有几十块钱,留三块买地铁票,投奔常佳,剩下的…… 蒋晓鲁瞥了眼街对面的小卖铺,从容过街。 宁小诚看见蒋晓鲁的时候,她披头散发坐在道边的马路牙上,脚边还放着两个已经喝空了汽水瓶儿,正在解决第六根冰激凌。 小诚蛮新奇,停下来站在街对面望着她。 一根北冰洋,蒋晓鲁悠闲看着街边的人来人往,熟练拨开包装,平均每根以五口到六口的速度吃完,而且一口咬下去,在嘴里压根不嚼,直接往下咽。 那吃法,像带着恨似的,有点报复社会的意思。 看她连吃了两根,小诚过马路,也省了那些客套,反正俩人也够熟了,直接微笑与她调侃。 “天儿也没那么热,你这么吃,是心里恨谁呢?” 蒋晓鲁闻声仰头。 本来是句打招呼的玩笑话,待看到蒋晓鲁的脸,小诚愣了一下。 蒋晓鲁手里捏着小木杆,不似平常热情,迅速低下头,装作看向别处:“小诚哥,你也出来遛弯啊。” 小诚背着手,沉默几秒,笑一笑,蹲在她面前,探询问道:“挨打了?” 蒋晓鲁一直扭头不看他,忽然听到他这么问,也不知道碰了哪根神经,眼泪豆儿似的掉了两颗。 宁小诚装作没看见,也把目光挪向别处。 蒋晓鲁吸了吸鼻子,用手指揩掉眼泪,逞强:“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