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漏气的皮球似的,有一种莫名的委屈,还有一股孩子气的埋怨,两者夹在一起,在她心里写了两个字:难受。 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不是短信,而是贺燃直接打来了电话。 简晳接得飞快,像个闹情绪却又生怕大人离开的小孩。 “你怎么回事啊,回个信息这么慢,饭就这么好吃?酒就那么好喝?你旁边是不是还有女的啊?你经理吧?你自己可把握好距离,别被香水熏得太狠,回家都是一身女人香,我才不会让你进我房间。” 简晳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都不带喘气。 电话那头安静得有点过分。 简晳雾蒙着双眼,不会吧,断线了? 她把手机左右猛烈摇晃,不可能啊,难道手机坏了? 贺燃:“你再摇,手机就能炸出泡泡,不信试试。” 终于有声音了,但这声儿有点像现场直播。 简晳皱眉,然后转过头,一看愣住。 餐厅旋转门边,贺燃举着手机,眼神无奈又好笑。 “你怎么来了?”简晳惊讶,片刻的若狂欣喜过后,委屈和躁意又蹭蹭冒出了头。 “你不是有饭局吗,这么快就出现,是不是骗我的啊,我要是不发个飙,你现在指不定和哪个熟女共处一室呢。” “要命了。”贺燃笑着低骂一句,朝她走来,“今天吃炸药了啊?” 气死了,明明说的做的都是反话反动作,不过心情也确实是吃了几斤炸药。 简晳低着头,一声不吭。 贺燃当她还生气,耐着性子走到餐桌边,打趣道:“都是我爱吃的菜,你这是睹物思人?嗯?” 简晳小声,“你别看不起人。” 贺燃乐的,伸手捏捏她的脸,“怎么了啊?” “我‘怎么’可多了,你问的是哪一个。” “啧,”贺燃牵起她的手,“怪老公没陪你吃饭?那我现在陪你吃行不行?” “谁想和你吃饭了。”简晳闷声闷气,委屈得鼻尖都红了。 贺燃静静看着她,好一会才说:“公司来客户了,我陪着应酬,这桩业务和人事部有点关联,所以肖经理她也在。” 简晳把一早上的糟心事联系到一起,还是有点丧气,尤其听到贺燃主动解释男女关系,“宝山饭庄506房独处一小时”几个大字又在她心里哐当哐当。 语气硬,“欲拒还迎,欲盖弥彰,你完了你。” 贺燃差点没笑死,凑近了,挨着她的脸低声警告:“闹,你就接着闹,再闹我就真不要你了。” 无论从语气还是表情上来看,这都是一句显而易见的玩笑话。 但就像一座防洪大坝烂了个缺口,洪水哗啦啦激流勇进而来。 简晳大声道:“不要就不要,谁还稀罕你呢,你赶紧抽个时间,去我家把那两盒没用完的套套抱走,你就回家抱着它们自己哭去吧。” 她说这些话时,情绪是崩溃的,眼睛里硬撑的都是泪光闪闪的委屈。 贺燃平静地听她发泄,握着的手一直没松开。 最后,他空出右手,绕到她脑后,一把将人圈在怀里。 简晳的后脑勺被他不轻不重地按在胸口,贺燃淡声说:“乖,想哭就哭吧。” 简晳眼泪没撑住,全部贡献给了他肩膀。 他们这桌靠角落,但人来人往的也挺多人侧目。 贺燃一点也不在意,只想给他女人一个宽阔的拥抱。 差不多了,贺燃嘴唇蹭着简晳的头发,在她耳边轻轻的:“不要因为我,和你妈妈闹不愉快,不要和她生气,不要和她吵。” 简晳一怔,抬起头,哽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的?” 贺燃笑:“我聪明啊。” 简晳吸了吸鼻子, “你为什么不怨她?” 贺燃笑得更深,“傻子,因为她是你妈妈啊。” 简晳眉心蹙蹙,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贺老大,你怎么这么好,好到我都想为你而战了。” 贺燃松开她,大拇指在她眼眶周围揉了好几下,把泪痕给揉干净了,才说:“那可别,你好好的就成。” 简晳揉了揉鼻尖,情绪总算稳定了些,“你不是有应酬么?” “我家小母猫第一次跟我闹脾气,这么重要的历史时刻,应酬算个屁。”贺燃笑得贼帅气好看,“身为男主角,我当然要赶到现场配合演出了。” “什么嘛。”简晳被逗笑,心上的乌云渐渐被阳光透亮,“哪有女朋友无故找茬,还这么高兴的。” “太带感了。”贺燃直感叹,“我女朋友闹情绪跟演小品说相声似的,别人都没有,我能不爽死吗。” 简晳听后笑着骂他,“变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