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燃感觉到腰上的软手把他抱得更紧了,于是侧头笑道:“心疼老公了?” 简皙微微咬唇,“谁是你老婆了,臭不要脸。” 虽然背对着,但能感觉到他的笑容在绽大。 “哎呦,铁石心肠,你是不是没看过爱情小说啊?我这标准的男主范,你咋不心疼呢?” 简皙拧眉,嘴角却弯着,“谁让你当小说男主角了,你是我一个人的。” 贺燃听得心里美,腰上的紧箍感一路攀岩,把心脏撞得哐哐响。 “简皙。”他哑声问:“你真的就这么喜欢我?” “喜欢啊。” “我暂时不能给你一个好生活。” “在这个‘暂时’停掉之前,我能养活自己。” 贺燃夹面条的手有点抖,从指尖到手腕,控制不住一般。 简皙毫不犹豫地将手覆盖上去,“贺老大,再动面条就洒了。” 两个人相交相叠,统一频率地将面条夹在碗里。 简皙抬头冲他笑,“好香!” 这一晚,贺燃没有留宿她家,借口有事,陪她睡着后,便起身离开了。 回到牙蹄路,贺燃在门口抽了支烟,这两日天气回暖,无论白天黑夜,日光与月光齐齐亮堂,老人说这叫开雪眼,应该就快迎来今冬的第一场雪。 贺燃的烟只抽到一半,门“吱呀”一声推开,外婆的嗓门又绕梁三日了。 “我一闻这味道就知道肯定是你躲门口抽烟,大冬天的你熏蚊子呢?” 贺燃靠着门栏笑,“蚊子没熏着,熏出了一个老太太。” “你就贫。”外婆扯着他的胳膊往屋里拖,“给我进屋去,冻感冒了我还得给你熬姜汤,别给我找事儿!” 贺燃蹲身将烟头往地上碾熄,然后又捡起丢在了门口的垃圾篓里,“我靠,小老太你力气很大啊,跳广场舞跳的吧。” 外婆去厨房端甜酒,出来就看到贺燃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哎呦,你又给我捣乱,起开起开,我给你找。” 贺燃袖子挽了半截,平静道:“外婆,我那身西装哪去了?” 外婆一怔,皱纹满布的双眼定在他脸上。 半晌才说:“在柜子里。” 衣服被收拾保养得很好,有棱有角地叠着,外婆从压箱底拿出来撑开,还跟新的一样,三年前贺燃事业破败,自那以后,他再也没穿过正装。 “行了,您早点睡。”贺燃接过衣服,笑着对外婆说:“明天我出去找工作,中午别给我留饭菜。” 外婆嘴上说着,“成天不归家,我还懒得留呢。” 但她衰老的脸上,岁月痕迹此刻却遮挡不住声色动容。 第二天,贺燃按着之前累积下来的招聘信息,从条件最好的一家开始。 年底不是招聘热期,他也算早有准备,在以电话方式与人事员取得初步肯定后,再拿着简历信息上门应聘。 “您的学历是本科,对不起,我们管理岗位最低要求是硕士。” “您的管理经验有十年,抱歉,我司暂时没有合适岗位。” “对不起,我们需要相应的业务证书。” 一上午跑了几家,托词几乎一致。 贺燃西装笔挺,修剪齐整,一身正装足以将气质全然烘托。 时隔三年,贺燃再次征途他丧失已久的人生,有心去承受尖锐的现实。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下午,正当他准备空手而归,明日再战时,一家做电动车的公司给他打来了电话。 那负责人的声音十分之咆哮,指点江山一般的语气通知贺燃被录用了,并给了他一个地址,让其马上赶到。 地方贺燃知道,离他待的地方不算远,是家中档饭店。 见到电话人,自称王总,长相和声音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你你,现在进入我们的考核期,明天我跟下面说声,给你把入职手续办了。”王总体胖,大肚腩鲜有外套能扣上。 他把贺燃往饭店一包厢里领,用简短的时间交待了番,“今儿是跟政府部门吃饭,带你长长见识,多多学习,待会敬酒的时候,看着点眼色。” 贺燃差不多知道自己今天的角色了。 做生意最怕和政府部门打交道,尤其是基层一些分属职责机关,屁点大的官位,官腔拿捏的比谁都厉害。 “来来来,让我们齐举酒杯,敬主任!那谁,都把酒给满上。” 贺燃是在江湖厮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套路一清二楚,懂得投其所好,也深知酒桌“文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