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事发时直到现在,他和刑从连都相隔甚远,但或许是刑从连的声音总是通过广播徐徐传出,他总觉得刑从连仿佛就在这里,光是这种感觉,就令人很有安全感。 想到这里,林辰又愣了愣,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感受到了安全感这种东西? 大概是职业病犯,他思考了一下这背后的心理动因,这才察觉,他所享受的或者说令他觉得满足的,并不是这样单纯的、背后有人罩着的安全感,真正令他觉得愉悦的,是一些在人类低级需要被满足后才会逐步追求的高级需要,大致来说,是归属感与爱。 人,都希望与同伴在一起。 商场内滞留的人越来越少,人们相互搀扶,缓缓走出这一场骚乱。 林辰再次将目光投向舞台,辖区派出所的警员已经先行将现场封锁了起来,在那片猩红地毯上静静躺着一束玫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广播里已不再传出刑从连的声音。 很快,他听见刑从连在手机里“喂”了几声。 “我在。”他答道 “我马上过来,等我一刻钟。” “好。” 他说着,忽然听见背后响起皮靴敲击地砖的声音,商场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而会特意来找他的,也只有一个人。 他转过身。 只见黄泽正从远处缓缓走来。 “等会见。”他对电话里的人这么说,然后挂掉了电话。 大概是腿受了伤,黄泽走得很慢,并竭力保持姿态的平稳,但无法弯曲的膝盖还是出卖了他。 黄泽越走越近,近到林辰可以清晰看见他西装上的灰尘和惨烈的褶皱,然而黄泽并没有停下脚步,他被迫向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栏杆上。 黄泽微微眯起眼,终于停下。 一月未见,黄督察一如既往冰冷无情,并且,像黄泽这样的人,一直习惯于等人打招呼。 搜易,林辰叹口气,开口道:“黄督察,近来可好?” “你明明知道,你过得好,我就不会好。” 林辰笑了:“那我确实过得很好,非常抱歉。” 挑衅一个刚被众多少女蹂躏的男人,大概真不是什么太好的主意,更何况这个男人恨你入骨,你却刚救了他,这种侮辱,大概比杀了他还难以忍受一些。 黄泽猛然抬起手,林辰下意识闭上眼。 但是,脸颊的疼痛感迟迟没有落下。 他觉得这剧情真是有些荒唐,他睁开眼,只见黄泽的手仍旧高举在半空中,纹丝不动。 他想了想,只好问:“黄督察,还打吗,不打我先走了?” “你过得很好吗?” 现在的气氛总有些奇怪,林辰努力试图把话题拉回不那么奇怪的正轨,于是说:“许久未见,老实说黄督察,我还以为您会说,‘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谢你’,其实叙旧这件事,不太适合您。” 可意料之外的是,就算他这么说,黄泽也真的没抽他。 黄泽面部紧绷,像强忍着什么,最后,他缓缓放下高高扬起的手臂,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的手是怎么断的?” 林辰望向自己手上的石膏和绷带,想来因为永川一案尚在侦破过程中,卷宗绝密,所以黄泽并不知情,他只好很无奈地称述道:“为了保护人民生命财产……” “和刑从连一起?” “是啊。” “他为什么会让你受伤?”黄泽说这话时,居然好像在生气。 对话有渐趋肉麻的迹象,林辰叹了口气,道:“大概因为我比较喜欢找死?” “你自从和刑从连在一起,已经死过一次,现在还断了一只手。” “嗯,所以呢?”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