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好久,拾京眨眼:“真的?那挺好呀!要怎么办私塾?” “正在想。”南柳摸了摸他发带上绣着的名字,心中莫名踏实,问他,“你有什么想法吗?你觉得,你们族人会把孩子送出来读书吗?” “之前不会,现在肯定会!”拾京说道,“贝珠阿娘刚刚还和我说,如果要学火铳,族人起码需要听懂你们在说什么。族人现在一心想报仇,所以很有可能接受你们现在的提议。这是个好机会!趁此机会多提条件,一定没问题的!” 论胳膊肘往外拐,无人能比得过拾京。 南柳问傅居:“你捣鼓这么多天的孔雀和金粉都用上了?” “派人看着呢,昨天回去就起了冲突,所以昨晚把孔雀放进去了,等今晚他们到河边拜孔雀时,就撒铜粉。我一定会让河水金光闪闪的。” 拾京这个半拉苍族人兴奋地评价道:“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溪清这些天总觉得恍惚,所有事情的进展又奇怪又顺利。 巫依一直说她是不称职的族长,她不公正,她偏心,她容易被邪魔迷惑,她不知道要带着族人坚守本心,总而言之,溪清还比不上她母亲的脚趾头。 巫依现在容忍溪清,可能是因为把希望寄托在她腹中的那个孩子身上。 按照巫依的想法,她总有一天会辅佐出最完美最虔诚最像溪水的族长。 如果溪清不是,那么她的孩子一定是。 巫依的生命力像她心中的信念一样,熊熊燃烧着烈火,望不到头,看不到枯竭的征兆,反而在她对溪清的不满中,愈来愈旺盛。 这个老巫也许还能活很久。 溪清很绝望。 巫藤死后,巫依借母亲复位,从此以后,再没听她说过族中有那个女孩可以接替巫的位置。 她想独占这个位置,直到死去。 溪清绝望透顶。 在每日的烦躁中,在巫依和她煽动的那些族人的不满中,踽踽独行。 这是条不好走的路,溪清自己走的都很艰难摇摆。 她在固守传统和接受开放中来回摇摆,在巫依和拾京选择的道路之间踟蹰。 第二次和谈结束后,她公布了外族人的条件。 果不其然,族人们纷纷表达了不满,巫依气的从竹床中爬起来,要求族人在月圆时,聚集到溪水旁,问溪水,罢族长。 霞溪有三个孩子,溪清是唯一的女儿。 如果族人们决定褫夺她的族长之位,那么族中就需由溪清的长辈们,也就是老族长的溪水姐妹们组成长老团,暂时行族长之责。 之后,等到溪清的女儿出世,她就是新的族长。 一般,苍族只有在族长战死意外身亡后,才会选择问溪水罢族长这种重大仪式。 溪清说:“巫依,我现在质疑你的用心。或许你才是那个被邪魔迷惑内心的人。” 这些话拾京说过。 上次和谈,拾京悄悄告诉她,如果回林子后,巫依质问她心向外族,她可以这么说。 从小因为父亲的教导不信神鬼的拾京,为了让溪清预防来自巫依的阻拦,万分认真地说:“我是真的怀疑她已经老了。既然溪水母神规定巫者需十三以上五十以下,那就有她的道理。太小或者太老,最容易受到时间的嘲弄,心也不坚定,头脑也不清楚,她们还怎么聆听母神的神谕?她现在脑子里的神谕,可能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溪清,不要被巫依影响,她才是那个最容易被邪魔迷惑的人。”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