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吭地拽着她回家,盯着她吃完了外卖,又赶紧联系了同事在大学修心理学的儿子,请他来给霍南佳做定期的心理辅导。 ** 最初的时候,霍南佳很排斥“心理医生”的存在。以至于徐晓然第一天到家里来时的待遇,甚至还不如陌生人。 为了给他们腾出交流的空间,霍父给徐晓然倒了杯开水之后,便叼了根烟出了门。 霍南佳在客厅的沙发上局促地坐了一会儿,一面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没有礼貌,一面又实在不想和这位“心理医生”说话。 徐晓然对女孩儿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他低头抿了一口水,才抬眼望向她:“诶,小朋友,你叫……霍南佳?” 霍南佳冷着脸,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嗯。”心里却道,屁,你才是小朋友呢。 徐晓然来之前就打听过了,这丫头安静又内向,对大多数的事情都漠不关心,独独迷恋文学。望着她紧绷的小脸,他挑了挑眉,将《李延年歌》改了个字,嵌了她的名字进去,故意引她反驳:“你有没有听说过——‘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霍南佳愣了愣,皱眉道:“那是‘北方有佳人’。” ——呵,鱼果然上钩了。 终于在眼前这个漂亮的瓷娃娃脸上见到了生动的表情,徐晓然如愿地勾了勾唇。 霍南佳看他一脸漫不经心,便知道自己上当了,想瞪他又不敢瞪,只得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眼。 徐晓然循循善诱:“你很讨厌我?” 霍南佳摇摇头:“没。”对素不相识的人,自然说不上讨厌。 “那你是讨厌心理医生?”徐晓然笑了笑,说,“我想,你爸爸一定就是这么介绍我的吧?” 霍南佳望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算是默认了。 或许是相似的遭遇让徐晓然对这个女孩儿多了几分恻隐和怜惜,面对霍南佳的倨傲或是慢待,他都不急不恼,甚至纵容。 徐晓然自顾自地翘起二郎腿,往后靠了靠,在沙发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姿势自如得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坐好之后,他偏头看向霍南佳,说:“你愿意听听我的自我介绍吗?或许……会和你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霍南佳依旧没有接他的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是跟着父亲长大的。我父亲和你父亲是同事,他们的工作有多忙,你是知道的……”徐晓然淡淡地叙述着,仿佛他嘴里说的这个故事并无关于他。 “别人都羡慕我放了学可以去网吧打游戏,可以在同学家里住下玩个通宵不回家,从来不用担心会有家长来拧着我的耳朵把我带走。可他们不知道,其实我有多羡慕他们。” 听到这句话,霍南佳有些讶异,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敛了敛自己身上那股莫名的敌对情绪。 ——原来他和我一样啊。可他看上去,为什么那么坦然又无所谓呢? 徐晓然冲她一笑,接着道:“他们刚分开的时候,我也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想要让他们复合,为此做过好学生,也做过坏孩子,但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霍南佳眨了眨眼,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徐晓然此刻说的就是她的故事。 “所以……你大学读心理学,是因为这个?”霍南佳忍不住开口。 “有这个原因在,但也不全是。其实,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是很靠自己治愈的,更何况医者不自医,所以我也没这么理想主义,觉得学心理学就能化解自己所有的问题。不过,我们教授在谈及‘原生家庭’时,提出了两个问题——”徐晓然尝试着悄悄地将她拉入正题,“第一个问题。你觉得,父母带给我们的伤害,真的比别人多吗?还是说,只因为他们是我们最爱的人,所以我们才对他们苛刻了呢?” 霍南佳垂眸不语,心里的答案却渐渐明朗。 霍父虽然工作忙,但每天下班经过面包店,他都会买两个霍南佳爱吃的面包或者蛋糕,当作她做第二天的早餐,他不善言辞,却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女儿。 而霍母离开霍家之后虽然搬离了绥城,但她每个月末都会回来带霍南佳去吃点好吃的,或者去电影院看场电影。 仔细想来,他们给自己的爱,其实丝毫没有比之前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