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我怎么说的?让你听哥哥的话,你听了吗?平日里淘气就算了,现在居然胆子大到没边儿了。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在马背上抓蝴蝶。刮伤了手还是小事,万一从马背上掉下来怎么办?” 季菀自己是有过惊马的经历的,身边还有两个会武功的侍女护着,她都把头撞了一个大包。女儿才七岁,万一儿子没拉住,就这么扑出去,摔不死也残了。 念及此,季菀又是后怕又是生气,将女儿推开,道:“你给我站在那,站好了。” 曦姐儿其实已经没那么疼了,只是小姑娘受了委屈,才苦着脸要人安慰。谁知道,安慰没等着,却等来了母亲的斥责。当时就吓得一呆,连哭都忘了。 行哥儿不忍,“娘…” “你别说话。” 季菀这次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育教育女儿,“你七岁的时候如果这般胡闹,早就挨板子跪祠堂了。就是因为平时家里人都宠着她,才让她恃宠生娇,越发肆无忌惮。还有你,她闹着要骑马,你就纵着她,真出事了怎么办?万一她真摔下去了,你也要跟着跳下去被踩吗?” 她甚少对子女这般严厉。 行哥儿自知今日大意,也不敢分辨,垂着头站那儿被骂。 曦姐儿吓坏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季菀瞪着她,“哭,现在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你以为哭就完了?从现在开始,一个月不许出门,天天在家呆着给我抄三字经,每天抄五遍。” 曦姐儿哭得更大声了。 行哥儿想为妹妹求情,但母亲严厉起来,可是说一不二的,遂也不敢开口。 “还有你。” 季菀余怒未消,看向儿子,“每天从宫中回来后,去练武场扎一个时辰马步。扎不好,就不许吃晚饭。” 其实她也是故意吓儿子的,再生气,她也不会舍得饿着儿子。只是这次两人实在闹腾得过分了,非得吃点苦头,才能让这兄妹俩长记性。 无论曦姐儿怎么哭求认错,季菀都坚决不松口。 曦姐儿知道这次是真惹怒了母亲,也有些心虚,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比平时老实多了。 让丫鬟将女儿送回房间后,季菀才又把儿子叫到跟前来,指着桌子上从女儿手上拆下来的手帕。 “这是谁的?” 那手帕是织云锦锻,上面未曾绣任何花纹。女儿的手帕角落里绣着自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儿子则从来不用这么轻柔的锦缎。所以这帕子,只可能是两位公主或者太子的。通常姑娘的手帕,多少都会绣一些花花草草在上面。两位公主的手帕,她也见到过,绝不可能是这样素白一片。 行哥儿一愣,老实交代道:“是太子殿下的。” 季菀看向他。 行哥儿继续道:“曦儿去扑蝶,险些栽出去,我吓得当即收紧缰绳让马儿停下来。但当时马儿跑得快,一时之间没法停下,我要控绳又要护着曦儿,便有些分身乏术。幸亏太子殿下就在我旁边,及时出手将曦儿捞了出去,才没坠马。曦儿受了惊吓,一直趴在太子身上哭…” 季菀听得眼皮直跳。 “你刚才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行哥儿心虚,自然知道母亲气的是什么。虽然曦儿还只是个孩子,陆家也没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可那毕竟是太子,又非本家兄弟,于礼法而言,的确是不太妥当。 “娘,我叮嘱过阿音了,她不会说出去的。两位公主,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曦儿还小,过几天也就忘了。太子殿下,更不会…” “他们不说,可宫里的那些侍卫呢?伺候的丫鬟呢?他们也都没长眼睛?是,她才七岁,可太子已经十一岁了。太子什么身份?亲自给一个小姑娘包扎伤口,还把贴身之物都留了下来。这若是传出去,说得清吗?曦儿小不懂事,你也不懂?”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