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才,她绝不是季菀的对手。 “你…” “单姨娘,我不得不提醒你,如今你只是秦府的一个妾。妾是什么,我想你应该明白。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叫做‘妻’。而妾,不配从正门入,最多只能由一顶粉色小轿从侧门而入,不得入前厅,不得为母,一生侍奉主母左右,端茶倒水,捏肩捶背,若正妻有要求,你还得负责端洗脚水。哦,还有,每日负责铺床叠被。未有允准,不可出门,免得丢人现眼。更有甚者,妾是可以用于宴客之时充作礼物交换。甚至连牛马都不如,牛能耕地,马能载车。而你,什么都不是。” 季菀语气平稳,脸上没有半分怒色,但每个字,都将单从吟华丽的外衣剥下来,狠狠的踩进骨子里,碾入尘埃。 单从吟脸色寸寸发白,犹如地上尚未完全融化的雪。 她素来瞧不起季菀的出身,今日狭路相逢,见对方满身华贵,纵然配饰不多,却样样精美别致,头上的珊瑚钗,散发着莹润玉色的泪滴耳坠,银白色上好狐皮大氅,以及手腕上那一枚玉白掺杂着些许淡绿色的镯子,任何一样都价值连城。尤其那天生的好颜色,更是让人自愧不如自惭形秽。 一个乡下农女,凭什么生得这般倾城色?凭什么抢尽京中贵女的风头?凭什么能年纪轻轻就封一品诰命?而自己,堂堂世家嫡女,却沦落为妾,日日与人盘算心机,谋划前程,还得承受他人的白眼奚落。 老天爷太不公平。 心中那股不平转化为怨恨,透过眼瞳传递出来,似针尖一般嗖嗖射向季菀。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来对我指手画脚。”她冷笑,满目怨毒之色,“不过就是以色侍人的下贱胚子,和你娘一路货色,迟早…” 啪-- 季菀一个眼色,白风立即抬手就是一个巴掌落到了单从吟脸上。她是练武的,当然,顾忌单从吟是个孕妇,所以克制了些微力道,只是让单从吟猝不及防下被打得有些摇晃。然后下意识的一手撑着假山,另一只手去护着自己的肚子。 似单从吟这等以美色侍人,又妄图以孩子上位的,任何危险情况下,都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的孩子,所以季菀完全不担心这区区一巴掌会让单从吟有个什么好歹。 退一万步说,即便单从吟真被打得落了胎,没准儿秦府上下感谢她的比兴师问罪的人多。 确定自己的孩子没事,单从吟才松了口气,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掌掴了,登时怒目而视。 “你敢打我?!” 季菀都懒得跟她多费口舌,白风直接上前将单从吟制住,白筠则一脚将单从吟的丫鬟踢倒在地,主仆几人跟着带路的那丫鬟,去了秦夫人院子。 秦夫人的脾气有点一言难尽,所以风评也不那么好。早些年,和安国公夫人有些私人恩怨。对陆家的人,自然是不那么待见。所以季菀每次登门,她都不予接见,也不怕别人说她没礼数。反正季菀也不是找她的,也省得两人相看两相厌。 大底也正是如此,季菀和柳慧关系约好,在秦夫人那便如同火上浇油。将她对柳慧的所有不满,都直接翻了倍。季菀越是帮着柳慧,她便越是要为难柳慧。 好像无形中要在气势上压季菀一头方才解气一般。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季菀着实觉得可笑,也懒得和她计较。今儿个是单从吟自己撞到她手上的,那就别怪她不给秦家面子了。 秦夫人近日被儿媳妇抱怨得脑瓜仁疼,也劝过儿子,却又实在说不出狠话来,便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连儿媳妇的晨昏定省都免了,任他们自个儿闹。 刚想躺下来休息会儿,便听下人禀报说重华夫人请见。是请,不是求。也是,季菀虽是晚辈,但身份比她高,的确没必要‘求’见。 想到这里,秦夫人便一阵气闷。 她和安国公夫人是同乡,还是近邻。可无论家世容貌,亦或者嫁人,她都比不上那个女人。甚至连生儿子,她都晚了好几年。她有心攀比,那女人却自矜自傲,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瞧见了不喜。 陆家的人,在她眼里,都一样。 没想到季菀居然主动上门,她心中诧异,却也不能怠慢,只好整理了妆容,来了正厅。 季菀早已坐在厅前等候了,身边还站着被制住的单从吟,满脸愤恨,似乎想要唾骂却又有所顾忌,畏惧又恨恨的瞪了制住她的白风一眼。 这一幕让秦夫人有些懵。 “这是怎么回事?” 她语气含着三分责怪七分问罪的意思,毕竟则是在她家,季菀就这么把她秦家的人扣到了她的面前,就等同于打她秦家的脸。 单从吟一见她就想要告状,然而还未开口,白风就喝道:“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