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她看见他眼中那抹柔情,她才清醒过来。她是真的嫁进了周家,成了周家三少奶奶,正头夫人。 庶女的出身让她习惯性的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她怕惹了周长清不快,连累自己的生母。 她规规矩矩的服侍周长清,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他与她说话,她便听着,从不敢多问其他事。在周长清看来,这态度便显得有些冷淡。 出于男人的自尊心,周长清又不愿挑拨直接问。林氏谨小慎微,更不敢主动开口,两人间的隔阂就这么产生了。 许氏的存在,更是那个导火索。 本来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按照林氏的性子,其实是不会太过计较的。偏偏她是新婚,偏偏她刚怀孕不久,偏偏那段时间周长清对她不错,让她渐渐动了心。再加上孕妇脾气有些大,她便赌气说了那番话,事后也悔。但许氏已经进门了,还是聘来的良妾,有个当官的哥哥,难道还能让周长清把许氏赶出去? 不可能,周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哪怕心里介意许氏的存在,但她知道,作为正妻便应该宽容大度。男人都喜欢左拥右抱,拈酸吃醋的女人,只会让男人厌烦。 谁知道,她的‘不在乎’恰巧触怒了周长清。 夫妻俩各有各的心事,却又都死扛着不说破,僵持了整整九年。直到周氏一家回京,许氏打起了琼苑的主意,野心毕露。周长清才如醍醐灌顶,那一晚周长清在林氏耳边那一声‘微微’也让林氏当头一棒,瞬间了悟。 心结解开了,周长清搂着妻子,与她说了周氏的身份,说了他的嫡母和另一个嫡姐。 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辛,他全数告诉了她。 这代表着他对她的信任和看重。 “长姐是父亲的原配所出,是父亲的第一个孩子,最得祖父和父亲看重,自小养在祖母膝下,性子温厚宽和,最是良善不过,对我们几个弟弟妹妹也素来十分关照。当年出了那样的事,她是最大的受害者,却被逐出家门,这些年想必过得不容易。如今他们一家住在府上,你我都要敬重她,善待她的孩子。” 林氏点头,“老爷不说,我会这么做的。” 那天若非周氏说了那些话,她大概未必会这么早就对许氏出手,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儿。说起来,周氏算是他们夫妻的恩人。 想到此,林氏便觉得明日去琼苑,好好感谢周氏。然而周氏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女儿去了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同样是世家贵族,不过人口可复杂多了,且还没分家。上上下下正头主子加起来,都有好几十号人。更别说使役了,得好几百号人。所以同样的七进宅子,安国公府就比周府显得热闹多了。 季菀头一次来的时候就在心中感叹。 周家清贵,重点在这个‘清’字上。虽然也是顶级世家,自是富贵难言。但比起安国公府,周家的‘富’,就显得有些逊色了。 季容还私底下跟季菀咬耳朵,“姐姐,京城这些世家,也太奢侈了。无论是周府还是安国公府,随便一套茶盏,都够普通人吃一辈子了。便是有些地位的丫鬟,都是穿金戴银的。比寻常人家的大家闺秀都气派。” 乡下出生的姑娘,一步步走到京城,所见所闻已非当日。即便如此,季容仍旧还是为这些世家豪门的富贵惊叹。 季菀上辈子也是普通人,没接触过真正的豪门。这辈子从乡下走到县城,论富贵,她先后去过江宅和朱府。贵人嘛,她见过公府世子,太守县令,接过圣旨受过封,见过天子。 再加上在周家受到的熏陶和教育,基本上也能融入这个时代的上流社会了。再加上前世二十多年的历练和经验,让她比季容更成熟沉稳,思想和眼光也更为大气。对于这些豪门的‘奢靡’,已能以平常心对待。 “周府和安国公府都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寻常那些世家或者普通贵族,未必有这样的气派。” 她这样对妹妹说,“咱们刚来京城不久,也没怎么出过门,所见所闻有限。等以后住久了,肯定会出入那些公卿之家,见得多了,你就知道了。” 豪门那也是分等级的。 所谓世家,那至少都是三代底蕴,还得好好经营,要不然,连个后起之秀都不算。 那时他们一家回京不久,没多少人知道他们,也就靠着在北地的时候认识了陆非离有了些交情,才能光明正大登安国公府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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