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说的。 季菀也终于见到了母亲口中的二舅舅和祖父。 周言还不到五十,瞧着还是壮年,五官略显柔和,为官多年的威严却透过眉眼传递出来,令人不敢小觑。 周长儒未至而立,清秀俊朗,眉目和周氏有几分相似,都是随了其父。 季菀带着弟弟妹妹跪在蒲团上,叫祖父和舅舅。 周氏的名字已从族谱除名,所以她们一家是以周氏分支的身份住进周府的。相当于周氏与周长儒明面上的关系是堂姐弟,是周言的侄女儿。外嫁丧夫,族亲不容,无奈投靠周府。 当年,周老太师将这个孙女逐出家门的时候,本就是这样安排的。送她离京城远的旁支族系,也避免谣言的重创,等风头过去了再给她寻个人家嫁了。那一支子息艰难,夫妻俩年近半百还未有孩子,将周氏送过去正好。 等二老百年后,京城本家再派人将她接回来。 然而当年周家分支也出了些事儿,避免周氏受到连累,就连夜将她暂时送走。等风平浪静,再接她回去。谁知道彼时心如死灰不愿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求着奶娘带她去了延城。 从小金尊玉贵的世家千金,未曾体验过生活的艰辛困苦,身上连买宅子的钱都不够,只好去了义村。等周家分支那边解决了麻烦,她已经下嫁给了季青。 这下麻烦了。 他们赶紧去信京城告知周老太师父子。 老太师知道嫡长孙女竟未经父母同意就决定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气得直接让族中子弟不许再管自甘堕落的周氏,任由她在那个小山村里自生自灭。 周言也不敢在这个当头为女儿求情,以免更加激怒父亲。 老太师是恨的,恨那对母女歹毒害了嫡长孙女,也恨嫡长孙女太过愚蠢,竟被人算计至此。再加上她竟不听家里的安排去周家分支安安分分的呆着,却非要自降身份与农夫为妻。 这着实让老太师气得不轻,怒火中烧之下才下了那个命令,事后多少有些悔意。但他毕竟是长辈,总不能低头给忤逆自己的晚辈道歉,便没松口。想着等孙女挨不过苦日子,主动求助娘家,他就可顺理成章的接她回来了。 谁知道周氏脾气也倔强,深觉自己被家族抛弃,即便死了丈夫,也不愿写信给娘家求得一个安宁之所。 周言知道自己的老父亲嘴硬心软,就给儿子透露了些消息,让儿子去接长女回来,也算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如若不然,吏部十几年前的卷宗,能让刚上任的周长儒这般快速的就翻出来? 离京后入义村前的这段历史,周氏从未对子女们说过。 这次弟弟派人来接她,她也隐约能猜到父亲和祖父的苦心。当她对着父亲却叫‘大伯’的时候,父女俩心里都是难以言喻的酸楚。 周言看着离家多年的长女,未从她身上看见历经世事磨折的风霜和凄楚,但眼神早已不再清澈纯净,而是多了一抹苍凉。 再看看跪着的几个外孙,神情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起来吧。” 季菀姐弟三人站起来,乖顺的站到母亲的身边,听长辈发话。 周言打量着几个孩子。 大外孙女美丽沉静,肖似其母却明显坚毅沉稳,不似女儿那般柔弱。次外孙女小一些,有些微的紧张和怯懦。小外孙则单纯可爱,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让人一见之下就心生欢喜。 周言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对着他招了招手。 “珩哥儿,过来。” 季珩没立即过去,而是抬头看向母亲。 周氏对他点点头,他便迈着小短腿走到周言面前。 周言问他,“珩哥儿几岁了?可有读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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