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雾弥漫,一滴涌出眼眶,坠在桌上,再一滴,直至串成珠线,桌上已落成了一滩水。 楠艾抬袖乱擦一通脸,气不忿:“真是个小心眼、脾气扭捏的老祖!” 她拿起一朵金莲,捧着大口大口地嚼,赌气似的,鼓着腮帮子:“既然都给我了,不吃白不吃!吃完闭关在家等你,我就不信你永远都不回来!” * 捻指两个多月。 楠艾吃完了两朵金莲,也闭关结束,老祖依旧未归,半点讯息也没。 整座山谷只有楠艾孤零零的身影,好在有楠树爷爷陪她。不修炼的时候,洛霜洛澄便会来陪她聊聊。 而这些日子数桀云来得最勤快。 因老祖久时未现身,朝会已许久未开,海精们许是无聊闲的,又许是想念老祖,族长离汐隔三差五就派桀云跑来打听老祖消息。 楠艾本就心里压着一团火,被问第十遍后,终于受不住,火气蹭地爆发,冲冠的势头朝他直喊:“闲的慌就学我修炼,把你剩下那半仙给补齐了!无论问几遍,答案一样,我不知道!!不如今日我把这一年份的回答都说一遍好了!” 楠艾声音大得传遍山谷,将树上成群的翠鸟都吓得振翅逃开。 桀云掏掏耳朵,若无其事地耸耸肩:“行吧!那你说,回头我同族长也传达一年份的量,免得跑来跑去地惹你嫌。” 楠艾丢了个凶狠的眼神:“去!再问自杀!” 她自己都愁寻不到老祖的消息,哪有心思同他们闹。最后让洛霜带话去,谁都别来问她,让她自个儿在山谷里自生自灭。 谁知,这自生自灭就是大半年。 *** 天界浮华山,星河布空,云纱覆月。 帝轩两手环胸,盘坐在地,瞪看旁边的人:“你几时回归墟?我囤的这些酒都快被你喝见底了。” 老祖自顾自地斟酒,端起杯盏缓缓呷着。 “你......唉!”帝轩对他这爱理不理的冷淡样颇为无奈,心中却是又急又担心:“问你究竟发生何事,你嘴巴缝了针似的。若有事就摊开来说,早些解决,在这儿喝闷酒能让你舒坦吗?” 老祖睨他一眼,面不改色:“我看起来像有事?” “......”帝轩被他梗得想撞晕在前方那棵万年赤松上。 他咬牙道:“你不是看起来像有事,而是从头到脚、由里及外,无不散发出你确然有事的状态!” 帝轩站起身,整了整衣裳,冷哼:“既然你嘴硬不肯说,不如我现在去归墟问问你的小艾草,看我猜得对不对!” 他转身,一脚方踏出,听得身后人冷冷威胁:“等你踏出浮华山,这山就会成平地。” 帝轩转回身,挑眉笑着笃定道:“所以就是与楠艾有关咯!” 老祖指尖转着杯盏,目光落在杯中半盛的酒中,酒面转出一圈圈涟漪,好似他久难纾解的情绪。 他并未否认:“不知是不是她长大了,越发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渐渐看不明白。” 帝轩听出些意味,复坐下来:“因为她懂得了许多,会做些你无法接受的事,让你觉得超出自己的掌控?可感情本就不似修为那般,以你强她弱来衡量,你怎能要求她事事称你意?换而言之,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她何尝不是看不明白你?” 老祖扯了抹极淡的苦笑:“如果我想掌控她,又何必自寻烦恼。她有自己的想法,这本无可厚非......” 他顿了顿,终将那半杯酒端起入了口,今日的酒太烈太浓,辣得喉间一阵灼烧。 待那刺涩感在口中转为醇香清冽,他侧身看向帝轩:“倘若承诺过的事,因为有了新的念头而搁置一旁,这个承诺我是该计较?还是应当放任她?” “承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