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狡猾了,甭管谁对谁错,谁占理谁理亏,总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客为主化险为夷。简直就是坏人届的一股清流! 看时机差不多,赵鹤果断丢下消防水带,一步窜上四楼。彼时吴洲已经与四楼丧尸纠缠在一起,而冯起白以更加娴熟的动作眨眼功夫就连上了水带,打开栓阀! 呲—— 三人就这样一路呲一路闯,继雕塑系后,又突破了绘画系的五六层。相比雕塑系,绘画系同学的战斗力直线下降,并且也不再有武器傍身,多数空着手,个别还抓着水彩调色板或者画笔,弄得赵鹤呲的时候都有点不忍心。 但最终他们卡在了七楼。 一来七楼的消防水带居然真的拧不严,漏的水比呲出来的还要多,杀伤力急剧下降。二来七楼不光有被感染的老师,还有一些八九楼下来的声乐系同学,丧尸队伍莫名壮大。 但小分队又不好控诉冯起白虚假宣传,因为这一层的消防水带确实不在行为艺术的范畴,没有作大死的同学来给它定期检测啊!要知道这一层完全是老师办公室,一旦作妖,全老师就肇事者一个学生连排除法都不用了,直接拿下,绝无逃脱可能。 故而这层楼战斗得那叫一个坎坷,没等他们打完,眼看着天就要亮,三人没辙,无奈躲进了女厕所。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白天,三个人都被一种微妙的羞耻感所包围,补眠的补眠,不困的也强迫自己闭眼睛,整支小分队沉默寡言,安详得像天使。 夜,再度降临。 赵鹤第一个睁开眼睛,沉声道:“准备好了吗?” 吴洲几乎是无缝接口:“迫不及待!” 冯起白没说话,但已经起身,握紧了雕刻刀。 赵鹤握住门把,最后问一遍:“你们真的不要抹点丧尸血盖身上的味道?” 两位战友:“完、全、不、用!” 赵鹤叹口气,开门而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果然不是谁都像他这般英雄气概。不过无所谓了,桃园结义也就一个主公嘛,他来做这个群龙之首就…… 咦?二弟和三弟呢? 回过神来的赵皇叔四下环顾,除了远处背对着自己的丧尸,哪里还有战友身影! “嘘——” 空气里传来短促提示。 赵鹤循声望去,总算在另一端楼梯拐角发现了吴洲探出的脑袋。 选择夜里行动,就是为了最大限度避免战斗,若不是如此,吴洲这会儿绝逼要破口大骂——就他妈两个方向你也能搞反! 冯起白已经在脑袋里把这货戳成了南瓜灯,故而心气顺了些,没吴洲那么澎湃。 赵鹤狼狈地贴墙根蹭过去,总算回归正轨。 八九两层战斗起来不难,难的是找锣鼓。按照冯起白的说法,声乐系肯定是有这些东西的,因为每天都能听见他们练,尽管据系方说,教室都是经过隔音处理的,但实际上还是非常扰民,经常让雕塑系的同学持刀不稳,各种返工。但究竟在哪间,他又说不清,毕竟他又不是声乐系,基本不往七楼以上去。 如此这般,三个小伙伴只能挨间教室去搜寻。搜不到锣鼓还是次要的,十次里五次都能撞见丧尸,才要命。 三个人只能打累了休息,休息够了再打,用最笨的办法进行地毯式搜索,等在十二层北面琴房隔壁的阶梯教室里终于找到红色中国风的大鼓时,天都快亮了。 三个人心里都知道不能耽搁,可阶梯教室里的情景还是让他们久久不能平静。 教室门是开着的,但他们落锁后刚要准备战斗,才发现里面没有丧尸,只有尸体。或倚在墙角,或横躺在地,或落单,或拥抱,尸体脸上已经开始生斑,但那种临死前的孤寂与绝望,仍扑面而来。 吴洲别开脸,用手抵住眼睛。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