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礼的脸颊便在此刻烧得滚烫。 坐在外面的阿牛其实也能听见这段对话,心里的羞惭当真是熬煞人也。 马车终于抵达了江北城,秦青命仆从把米袋子全部打开,放置在一旁,烧了一大锅水开始熬粥。 前来领粥的民众看见碎米里掺了许多黑乎乎的石子儿,不由纷纷骂开。什么泰安侯府为富不仁,坑害百姓,必遭天谴等等。 什么话难听骂什么。 秦青坐在粥棚里,全然不为所动,叶礼和阿牛站在他身后,冷眼看着这群人。 几个孩童蹦蹦跳跳地跑到粥棚边,拍着小手唱道:“泰安——” 秦青立刻起身看去。 叶礼一个箭步就冲出了粥棚。 然而不等孩子们唱完,几个小乞丐捡起地上的石子儿开始砸他们,然后扑过去,抢走了这些孩子装在衣兜里的糖果和铜板。 歌谣变成了嚎啕大哭的声音。几个孩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口里直喊爹娘。 秦青慢慢又坐了回去,叶礼在附近转了转,发现那群小乞儿见到成群结队在一起的孩子就用石子儿砸,完了抢劫一番,四散而逃。 叶礼站在街口拧眉沉思。他总觉得这群小乞儿出现得太巧了。 但施粥已经开始,容不得他查探,只得回去继续守着秦青。 但他不知道的是,不仅这条街口有小乞儿游荡,别的街道也发生着一样的事。但凡有成群结队的孩童拍着小手开始传唱歌谣,就会遭到小石子的攻击。 “红姐,我们四处逛遍了,这江北城再没有哪家的孩子敢唱那首歌谣。”一个乞丐打扮的汉子敲开一户人家的门,伸出手做乞讨状,实则低声回禀。 身穿红衣的年轻女子点点头,装作满脸嫌弃地扔给乞丐一个铜板。 铜板滚到街对面,躺在了地上。乞丐捡起铜板用衣服擦了擦,露出一抹笑容。他抬起头,看了看红姐家对面的这个精致院落,院落的正门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慈济堂”三个大字。 虽说秦青用了掺石子儿的米熬粥,但前来喝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然而几刻钟后,一群差役竟推开人群,凶神恶煞地走来,用铁链子锁住泰安侯府的仆从,拉扯着往衙门走,口里粗声粗气地说道:“有人喝了你们的粥腹痛难忍,说是肚皮被石子儿磨破了,你们跟我们去官衙一趟!” 秦青和叶礼上前阻拦,也被一并带了回去。 公堂之上,齐似风官威赫赫,肃容正坐,手里捏着一块惊堂木。两列差役用水火棍敲打地面,发出隆隆巨响。 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流民捂着肚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求官老爷帮草民做主。草民喝了泰安侯府的粥,把肚子磨破了!粥里掺着石子儿!”他艰难地爬起来,磕了一个头。 秦青被带到堂上,叶礼和阿牛等人竟被放了,此时正站在堂外旁观。许多百姓听得消息,也挤进官衙看热闹。 996爬上叶礼的肩膀,焦急地往里看。叶礼竟也没有把它撵下去,还轻轻托住了它胖乎乎的屁股。 “秦青,这事儿怎么解决啊?你有办法吗?”996焦急地喊。 秦青回眸看了看,摆摆手做了一个不用担心的动作。 齐似风放下惊堂木,缓缓说道:“小侯爷,这人状告你——” “他有没有喝过我家的粥还未可知。台下谁是大夫,麻烦配一副催吐的药来,我要验一验。”秦青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死了,我把你肚子剖开。你没死,我叫你吐出来。 齐似风也不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