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结成长龙,整座长安城都被笼罩在火光之中。 烈焰吞噬掉整条里巷, 浓烟弥漫,呛得人睁不开双眼。 顾不得收拾行李,百姓纷纷从家中逃出。有人以湿布掩住口鼻, 尚能保持清醒。有人慌乱之下全无防备, 没跑出多久就咳嗽连连, 双眼刺痛,最终倒在地上。 正混乱时, 有穿着皮甲的私兵冲入人群, 口中高喊:“殿下有命, 城中人一个不留, 祭祀先帝!”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雪亮的刀锋已然落下。 惨叫声四起, 雪光飞溅。 接连有人栽倒在地, 都是一刀毙命, 下手毫不留情。 见此情形,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手足无措,又惊又惧。不敢相信秦氏兄弟会下这种命令,然证据在前又不得不信。 “一个不留?真的一个不留?” “这是要屠城?!” “殿下下令?哪位殿下?” 惊恐之中, 无人会想到事有蹊跷,是有人栽赃嫁祸。生命受到威胁,第一反应都是转身就跑,拼命逃开落下的长刀,逃出城去! 私兵追在人群之后,不停挥舞着长刀。无论男女老幼,皆是举刀就杀,没有半点怜悯。有妇人为护住孩子,不惜以身挡刀,恶徒犹不干休,将孩子从死去的妇人怀中拽出,一刀穿透胸腔。 死去的人越来越多,血光弥漫,人群陷入彻底的恐慌。 伴着火光不断逼近,众人的恐惧达到极点,惨叫声、哀嚎声和稚儿的啼哭声响成一片,恍如人间地狱。 冲向城门时,遇到救火的百姓,更是连声高呼:“殿下要屠城,还救火作甚,快逃命啊!” 面前人不明所以,仍是挑着扁担,提着水桶,愕然的看向众人。 “殿下下令屠城?哪有这回事?” 见对方不相信,又立在路中间,逃命的百姓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将人撞开。 男子不提防,被撞个正着,扁担落地,水桶倾倒。来不及起身,就被人群踩踏而过,瞬间没了声息。 “大郎!” 见此一幕,惊呼声骤然响起。 见到亲人陷入险境,男子的家人立刻冲上前,还有一同救火的邻居,和撞人的纠缠在一起。 “放开!” 一方拼命想要逃出城,一方死命拦住,“害了人命还想走?!” 愤怒和恐惧的情绪交织,双方很快撕扯在一处,竟有搏命的架势。 私兵混在人群中,举刀乱砍,不忘高声喊道:“殿下要屠城,祭祀先帝!快跑啊,跑出去才能逃命!” “拦着不让走,他们必是帮凶!” 这话毫无道理,根本是前后矛盾,经不起推敲。可是人群早已失去理智,压根不会去分辨,局面陷入彻底的混乱。 火势蔓延,流言四起,混乱丛生,恐慌的情绪不断攀升。 恐惧到极点,众人陡生一股怨恨,寻不到发泄渠道,逼得双眼通红,逐渐失去理智,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之下,有形成暴乱之势。 更有宵小趁机不法,四处劫掠打砸,抢得金银藏在身上,凭借着熟悉路况,又无人看守坊门,迅速赶往城门,想要趁乱出城,南逃或是西行。 城头的战斗已经结束,以夏侯鹏为首的叛军或战死或被擒。 遇城内火起,单看起火点,就知是有人故意纵火。 秦璟当机立断,命士卒赶往城中救火。未料想,火中生乱,有人趁机散播流言,更举刀杀人,百姓陷入恐慌,竟酿成一场暴乱。 “张廉、染虎。” “仆在。” “率人往南城和西城救火,凡生乱之人,立斩不饶!” “诺!” 非常时行非常法。 即便会有错杀,第一要务却是平息暴乱,避免乱局越来越大,以至于不可收拾。 “城头托付于阿兄。阿弟,你去东城。” 话落,秦璟迅速步下城墙,从甲士手中接过缰绳,跃身上马,亲自率人扫清北城。 秦玓站在城头,目送两个兄弟离开,视线转到夏侯鹏身上,见他同样面带惊愕,并无半分得意之色,不禁冷笑道:“夏侯将军为何惊讶,这不是将军的计划?” 夏侯鹏先是一愣,明白秦玓话中所指,不由得勃然大怒。不顾肩膀上的伤口,就要起身大骂。被甲士按跪在地,犹自挣扎不休,大声道:“我起兵造反,逼死秦伯勉不假,我的罪我认!但我非是畜生,不会火烧长安!” “不是将军下令?”秦玓冷笑挑眉,并不相信。 以夏侯鹏的所作所为,这种反驳很是苍白无力,并不足以取信于人。 “你!” 夏侯鹏暴怒,脸色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