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节日,即为初七人日,正月十五以及正月晦日。 人日食七菜羹、登高赏景;十五祠门祭户,江南之地多以膏粥祭蚕圣,至于元宵灯会,那是南北朝以后的规矩。 元月最后一日,是为除晦、消灾解厄之日。 无论士族还是庶人,都依照古时规矩,结伴至水边泛舟宴饮、漂洗衣裙,祈求消除灾厄,来年鸿运。 整个正月里,南康公主和李夫人都不得闲,一要设宴招待士族女眷,二要留意姑孰和长安的消息。 早在褚太后时期,南康公主就多次参与宫宴安排,如今有李夫人帮忙,愈发驾轻就熟。司马道福和王法慧结伴入宫,遇到南康公主和李夫人不得闲暇,主动帮了不少忙。 说来也奇怪,王法慧同司马曜仳离之后,竟同司马道福结好,互相引为密友,视为知己,常结伴外出。 司马道福在府内养面首不是秘密,王法慧同她交好,王氏族中意见很是不小。忧心族中名声,甚至有族老寻上王蕴,指责其教女不严。 几次三番,王蕴实在顶不住,只能请夫人刘氏同女儿商量,让她收敛一些。 “好名声?”王法慧冷冷一笑,“阿母说的好名声究竟是指什么?是我还是族中?” 刘夫人被问得无言。 “族中所谓的好名声,就是该一根绳子吊死,要么做个女观,再不然,落发做个比丘尼?既撇开同司马氏的关系,又成全了他们的名声?” “阿女……”想到女儿的遭遇,刘夫人也是心酸。 “阿母尽可告知阿父,无需理会短视人之言。” “自今上登位,遗晋宗室皆降品,有的甚至除爵。唯太后殿下和新安郡公主不变,其中岂无关窍!” “太后是官家生母,自然尊荣。新安郡公主同官家兄长仳离,仍得太后庇护,其间种种,明眼人都该看得清楚明白!” “郡公主是养面首,那又如何?” 说话时,王法慧脊背挺直,表情中带着嘲讽,声音没有一丝颤抖,同初嫁司马曜时判若两人。 “官家乃是不世出的英主,太后也不糊涂。如果阿父想更进一步,最好丢开那些蠢人,也莫要理会庸人短视之言。” 刘氏沉吟半晌,眉心紧蹙,似想出言劝说,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再则,阿兄和阿弟既有意思选官,何妨往边州试上一试。” “阿女?” “阿母以为,我随新安郡公主出入台城,仅是同太后说话解闷?”王法慧肃然表情,郑重道,“如果大君肯听我言,阿兄和阿弟绝不能留在都城。” “为何?”刘氏不解。 “官家有大志向,岂会囿于江南之地,早晚要扫平长安,统一天下。”王法慧沉声道。 “太后元月设宫宴,即是向各家女眷透出消息。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太原王氏、高平郗氏乃至几家吴姓早闻风而动。” “之前官家巡狩,伴驾郎君皆出仕地方,今后必会大有作为。” “阿兄和阿弟未能抓住先机,已是错过一回。如今机会又至,大君不想着抓住,反而计较些无关紧要之事,被族中人牵着鼻子走,岂非是笑话!” 刘氏满脸惊讶,万万没有想到,能从女儿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 “阿母,孩儿总要长大。”王法慧叹息一声,“女儿曾为遗晋皇后,哪怕只有几天,也是父兄更进一步的阻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