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他会将秦玖关起来,狠狠抽一顿,抽到他脑筋清醒为止。还会把起了歪心的谋士将领一并斩杀,让全堡上下看个清楚明白。 “胡贼未灭,中原未定,南边还有遗晋,夫主心软得太早。” 说完这句话,刘夫人再没有出声。 秦策沉思许久,握住刘夫人的手,沉声道:“细君说得对,太早,一切都太早。” 究竟只说心软还是暗含其他,秦策没有明言,刘夫人也没有追问。 “阿嵁留在武乡终究不妥,该让他回西河。”秦策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同刘夫人商量,“等他回来之后,劳烦细君将他身边再梳理干净,非必要,就莫让他再出府了。” “诺。” “至于旁人,”秦策眯起双眼,声音骤冷,“该让他们知道,我虽年迈,却没有彻底糊涂!胡贼未灭,就想些不该想的,找死!” 刘夫人笑了。 “夫主不老。” “不老?” “不老。” 秦策朗声大笑,坐起身,又将刘夫人揽入怀中。 就在这时,刘媵去而复返,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得掩唇轻笑,笑到秦策脸发红,不由得咳嗽两声。 “我尚有政务。”秦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晚膳时再过来。” “诺。” 秦策几乎是落荒而逃,刘夫人看着刘媵,刘媵微微侧头,“阿姊?” “淘气!”刘夫人点了一下刘媵的额头,“阿嵘都已及冠,还是这么淘气。” “阿姊,饶我这一回吧。”刘媵坐到刘夫人身边,嘴上讨饶,神情中却满是笑意,“夫主转过弯了?” 刘夫人点点头。 “等阿嵁从武乡回来,也是时候动手。”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暗含无尽的杀意。 秦玖回到西河之日,即是话中人头颅落地之时。 乱世并非一味的残酷,却也不能从头至尾贯彻仁心。以秦氏目前的处境,实非万事无忧,稍有不慎,仍将落得满盘皆输。 正如刘夫人所言,凡事不能“心软”。 一旦秦策狠下心来,秦氏内部必将生出一场动荡。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毒瘤必须尽早拔除。总好过留待他日溃烂生脓,生出更大的隐患。 宁康二年,四月 秦璟抵达彭城,秦玦应出城外,见到兄长出现,差点热泪盈眶。 “阿兄,你总算回来了!” 秦玓人在昌黎、秦玸和秦玚一个在平阳,一个在河东,徐州和豫州的政务都压在他的肩上,不是有秦玒扛起荆州,他肯定会被累出个好歹。 “阿兄,我接到消息,三州交给你,我能去找阿岚了吧?” 秦璟正解披风,听到秦玦的话,转身看着他,无情的道出两个字:“不行。” 秦玦傻了。 “为何?” “阿父将三州交给我,并未言调你去平阳。” “所以?”秦玦咽了口口水,突然心生绝望。 “所以。”秦璟简单重复,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玦深吸一口气,当场掀桌。 有没有这么坑的? 有没有?! 时尚,感觉被坑的不只是秦六郎。 建康朝廷吵了整整两个月,仇池和武都太守终究落入桓氏囊中。 圣旨未送出建康,桓容已得到消息。 见过荆州来人,将郡内政务尽数交给桓石民,桓容迅速调兵启程,南下梁州。 为演好预定的戏码,桓使君一改平日“低调”,沿途打出将军大旗,摆开郡公车驾,很是张扬。将一个因战功膨胀、变得嚣张跋扈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当然,这是在各方探子眼中。 对于百姓,桓容严令秋毫无犯,如遇农田,必要绕路而行。不慎伤到禾苗,更要双倍赔偿。 在长安和建康朝廷议论桓温父子如出一辙,都是好大喜功之人时,桓容在民间的声望却是不断拔高。 对比之强烈,实是超出想象。 抵达梁州城下,桓容没有入城,而是派人入城,“召”杨亮父子出城一见。 杨亮父子“奉召”而来,没用多久,就满面怒气而去。回到城中不久,下令紧闭城门,严守城头,明显有要和桓氏决裂的架势。 长安获悉情况,起初尚存几分疑虑。毕竟,他们的计划是说服杨广毒杀桓容,而不是促使杨亮父子与其正面交锋。但在得知荆州的桓豁开始行动,大举屯兵魏兴郡,兵锋直指汉中时,疑虑顿时消去大半。 虽然和计划有些许出入,可能让遗晋生乱,甚至生出大乱,简直比预期的结果强上百倍。 “吕延”的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