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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节


    “郎君?”谋士奇怪秦玓的反应,开口询问道,“四郎君信中说了什么?”

    “没什么。”秦玓咧嘴一笑,直接将绢布收入怀中,“彭城新到一批军粮,不日将运至昌黎。”

    秦璟在信中叮嘱,此事不可泄于他人。

    之所以让秦玓知道,是桓容为商队借路,要经昌黎至库莫奚边境。运送武器的同时,顺便带回交换的壮丁。

    为顺利借道,避免秦氏中途截人,桓容不惜半卖半送出一批军粮。

    隆冬时节,海上风险太大,实在不易出航。闹不好就会船沉人亡,损失不可估量。秦氏收到好处,且双方暂时有盟约,好歹能维持诚信。

    肉疼归肉疼,为了完成这笔生意,桓容照样要眼也不眨,该送多少送多少,半点不能小气。

    归根结底,让慕容鲜卑和柔然更乱,彼此消耗实力,对秦氏未必没有好处。不然的话,给出的价钱再高,秦氏也未必乐意借道。

    “肉疼就肉疼吧,总能找补回来。”桓刺使一边嘬牙花子,一边合上竹简。

    就在这时,婢仆突然来报,南康公主请他过去。

    “阿母?”

    “建康送来书信,殿下看过之后,命奴来请郎君。”

    建康书信?

    桓容点点头,仔细收起竹简,放飞带着竹管的苍鹰,起身往东院行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决断

    十二月的盱眙,天气正寒,隔三差五会落下一场薄雪。

    走出房门,一阵冷风迎面袭来,从领口灌入斗篷,似有冰水当头泼下,冷得桓容直打哆嗦,本能的紧了紧斗篷。

    不想再吹冷风,脚步瞬间加快。

    嗒嗒的木屐声回响在廊下,伴着呼啸的冷风,竟有一种奇异的和谐。

    行进东院,立刻有婢仆迎上前,请桓容往东厢。

    整个府邸经过改建,长居院落皆铺有地龙。冬日依旧温暖如春,压根无需燃烧火盆。

    停在厢室前,桓容除掉木屐,迈步走进房内。

    一个之隔,仿佛两个世界。

    暖意笼在身周,热气从脚底窜向脊背,舒服得他直想叹气。

    内室中,立屏风被移到墙边,一鼎香炉摆在架上,炉盖掀开,婢仆正投入新香。

    南康公主坐在屏风前,身前放着两摞竹简,竹简旁则是一封摊开的书信。

    李夫人挽袖磨墨,白皙的手指和乌黑的墨条对比鲜明。指甲未燃蔻丹,淡淡的浅粉,经墨色衬托,意外有几分浓烈。

    桓容捏捏手指,不知该不该同情渣爹。

    见南康公主抬头,当即收敛心神,上前半步,正身揖礼:“阿母。”

    “恩。”

    南康公主似有烦心事,脸上并无笑容,反而深深皱着眉心。

    联系到婢仆之前所言,桓容心思微动,视线扫过堆起的竹简,落在摊开的书信的之上,隐约有了答案。

    “新安从建康送来书信,你且看看。”南康公主没有解释,直接将书信递给桓容。

    “诺。”

    桓容双手接过书信,从头开始细看。

    数息之后,桓容脸色变了。

    金印?司马昱亲授?

    这是从何说起?

    想起司马奕的密诏,对比信中金印,桓使君不禁磨牙。莫非司马家的皇帝都好玩这手?

    “阿母,此事需从长计议。”真假不论,说不好就是个烫手山芋。

    “没太多时间。”南康公主摇摇头,叹息道,“信送出隔日,新安即动身离开建康,此刻怕已抵达姑孰。”

    已经去了姑孰?

    桓容再看书信,神情变得凝重。

    “阿母,如果金印之事被大君得知,恐不好收场。”

    “这倒无需担心。”

    南康公主捏了捏额角,沉声道:“司马昱做过多年丞相,没少和士族权臣打交道,不会不知道新安的性子。如今病入膏肓,两个儿子不孝不忠,决心为女儿寻条生路,理当留有后手,不会让新安往死路上撞。”

    事实上,书信本不该这时送出。

    司马昱不知桓温重病,在他看来,即使建康生出变故,最终皇位易主,称帝建制的也该是桓温,而不会是桓容。

    至于司马曜和司马道子,早让他寒透心,是生是死全看上天。他甚至暗中在想,既然投靠褚蒜子,那就亲自体会一下,这女人是不是真正护得了他们!

    桓济已经废了,司马道福不可能有亲子。与南康公主和桓容相比,对桓温构不成任何威胁。

    无论禅让还是起兵,他日登上皇位,为彰显仁慈,桓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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