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弟曾往此地?” “未曾。”桓容摇摇头,直接抛出郗超,“家君幕下郗参君有大才,容曾从其学习,勉强学得一点皮毛。” “容弟过谦。”秦璟笑容不减,“璟有一事相托,容弟可否答应?” “如是绘制北地舆图,恐不能答应秦兄。” 桓容拒绝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今时不同往日,手中有了地盘,身边有了人才,心腹护卫正在培养,说话自然有了底气。 更何况,他亮出底牌是为勾住秦璟,增加自己的筹码。立即满足对方的愿望,今后的生意还怎么搭配添头讨价还价? 勾住? 一念闪过,桓容愣了两秒。 这词似乎有哪里不对? “容弟可有顾忌?” “并非是顾忌。”桓容解释道,“容未曾到过北地,也未见过类似舆图,实在是无能为力。他日如能到北地一行,或许能帮上秦兄。” “此言有理,是我急躁了。”秦璟没有强求,话锋一转,道,“我与容弟甚是投缘,容弟何时往北,璟必扫榻相迎。” 看着面带笑容的秦璟,低头看一眼被握住的手腕,桓容突然发现,这美人的性格似乎和印象中有所不同,或者应该说是差距很大。 彼此达成一致,定下两年运送的粮盐数量和价格,石劭动笔写下契书。 如今世道不安定,战争随时随地发生,加上天灾频发,粮价自然会有所波动。例如东汉末年乱兵攻入长安,一斛豆麦的价格达到二十万钱,谷的价格竟达五十万钱。东晋的粮价不会如此夸张,但涨起来也十足吓人。 两年是桓容定的,为的是向秦璟表明他是个实诚人,不会短期乱涨价。若是按照石劭的要求,一年都嫌多。 契书定好,以隶书刻成竹简,桓容秦璟各留一份。 五日后,首批盐船将随秦璟一同北上,消息自然瞒不过建康。 “秦璟此行仅为市盐?” 不提南地士族,慕容垂得知消息仍不放心,派人通知船商,下次往建康市货不妨东行侨郡,仔细探一探盐渎的底细。 桓容不知麻烦正在酝酿,看着成袋的盐运上木船,随船的黄金送入县衙,不禁心中感叹,如此财大气粗,难不成秦氏手中握有金矿? 猜出他所想,秦璟道:“日前同慕容鲜卑交易,得金数百。” 同慕容鲜卑交易? 桓容愈发感到好奇,略微抬起头,活似圆睁大眼的狸花猫。 秦璟看得有趣,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并且重点说明,多亏桓容赠他的珍珠,才打动慕容亮,为坞堡增添更多人口。 “多谢容弟。” “不敢。”桓容有些脸红。 秦璟的笑容愈发真挚,三言两语又绕到北上舆图等事,桓容差点被被带进沟里,好悬紧急刹车,没有当场点头。 事后回想,和古人打交道果然不能掉以轻心,否则早晚要吃大亏。而秦璟的性格岂止不是冰冷正直,简直就是两个极端,黑到了骨子里! 第四十一章 强迫收礼 进入十一月,建康城接连落下数场雨雪。 绵密的雨丝夹着雪子飘飘扬扬洒落,织成透明的白色帘幕,覆盖整座城池。纱帘轻轻扫过地面,落入水中,不到两息便已融化。 入冬之后,秦淮河上船只日渐减少,上不复往日繁忙。 过往的商船减至三成,遇上雨雪时日,城内的小船舢板多数停靠在码头附近,艄公和船夫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两三人凑到一处,闲话近月来听到的消息。 “氐人又败了。”一名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