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流淌的糖汁,从胸到腰肢,再垂到膝下,晨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描过肩膀,脸颊和半边剔透的瞳仁。 何程表情一僵,“这套法式晨袍也太绝了!魏老板,这里这里拍下来!拍下来!到时候剪一下,啊啊啊有没有链接啊澜澜。” 明白了,每天早上都能迷死你老婆,每天都是firstface是吧。 这时曲婷婷终于拨开仙女群挤进来,她热得直扇风,问道:“你们吃了吗,我带了笼烧卖。” 清樾正和跟妆交流,她穿的裙子是灰蓝色的,外面的罩衫整齐,像马上要拍春游写真的大学生,听到举了下手,“我要吃,早上的冷三明治简直是噩梦……” “咖啡也是。”江澜边说边从打包袋里掏出两杯豆浆,她笑了笑,“鱼鱼真好。” ……鱼鱼嫌弃,但鱼鱼不说。 “拍完了吗,我们吃完饭就化妆了,一上午呢,你们自己玩玩?”江澜问。 “那中午什么项目?” “我其实也不知道,”新娘子大方摊摊手,问,“宝,中午是什么?” “中午就吃饭,”方清樾走过来,叼了只烧卖,“晚宴都是冷餐,我就加了中午的席,你们到楼下大厅吃就行,有鱼宴的。” “草,红裕这边的鱼菜又好吃又贵啊。”何程竖起两个大拇指。 然后她特没出息地蹭到江澜旁边,小声逼逼:“我要不要往红包里再加几百?” 江澜:“……” 方清樾注意到门口的妹妹,她分开人群,光线从身前转到身后,慢慢溶入阴影,“吃饭了吗?” 妹妹点头。 “爸也还好吧。” “还是那样。” “你明早有课吗,没课睡一晚,明天让婷婷姐姐送你,我跟爸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姐的冷硬和别扭都消失了,仿佛褶子熨平,呈现底下的平和冷静,家里的吵架变成十分可笑的事情。这种被彻底抛下的感觉十分不好,方清晨企图挤出一些让她显得合群,不在意,甚至还很酷的东西。 “我不明白,”她硬硬地说,“旅行结婚不好吗,省钱,还不用应付长辈被人观猴。” 而姐姐双手抱胸,居高临下望着她,笑了下,“好,但我不喜欢。” 另一边澜澜勾勾手,正各种拍照的何程把耳朵压下来。 “别加钱了,给你商量个事儿,门口那个倒霉小姑娘,就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是清樾她妹妹。” “噢!是小姨子啊!” “……”你这个称呼好怪,江澜噎了一下,“为什么不是小姑子?” “我怎么知道,不是很懂你们拉拉。” “那就是妹妹,妹妹懂吧,你一会儿带着玩玩,中午拉她和你们坐一桌,这人一多,她又不怎么认识,我怕丢小孩儿。” 何程特务恍然大悟,小眼睛眨巴一下,做了个“ok”的手势。 …… 上午十点,人们陆续到草坪上晒太阳,湖钓,距离婚礼还有五个小时,没有彩排,也没有很热闹,唯一一点中式圆满来自大把阳光投入客厅的那刻——齐晴拉着亲家聊天,旁边还有邱晚云尽情捧哏,桌上放着盖碗茶,丁悦有些累,但这样的吵闹好像又不算坏。 婚礼一定要热闹吗,度假酒店依旧在放几十年前的小众曲子,森系外景不断吸引露营的人,一切是静谧的,时光跃进阳光的池塘。 她们在时轨上就像不断交织的曲线,慢慢同频共舞,和不约而同选的求婚戒指一样,婚纱一如既往简约轻便,没有拖尾,贴身型的缎面深v,下摆微垂地,方清樾的婚纱蕾丝更多一点,在吊带,露肩,腰间都点缀着复杂的织物。 “补水补得不错,上妆很服帖,”跟妆姐姐夸道,“就是有点水肿,听说你们昨晚喝酒啦?” “嗯……没忍住。” 被老师抓包的窘迫表情有点可爱,跟妆立刻安抚说,“仪式是下午,到时候肯定好一点,我们现在试好妆,到时候再调一下。” “辛苦你了,”小朋友乖乖点头,转眼看到镜子里的江澜在笑,“你总看我干嘛?” “因为你好看啊。” 跟妆先笑出声,轻轻沾了点唇釉,“来,抬头看我这边。” “你们感情真好。” 方清樾垂眼,心说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一紧张就朝江澜伸手,江澜从床上站起来,缎面婚纱主动送到她手边摸,很舒服,也很衬她的气质,方清樾转移过去注意力,“之前婷婷说,主婚纱还是大拖地更好看,华贵,压场面。” “那这次没听她的啊。” “嗯,我说那不行,我要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