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重负了。 想起之前方振尧似乎还和她的室友照过面,章歆冉更有劲了点,闭着眼睛就能当媒婆,“你记得之前去校医务室接我的时候吧?就是坐在我床边的那个,黑长直,大眼睛,温柔娴淑,很有女神的风范。” 她越说,方振尧的心情就越差,近似于她第一次到他身体里,抢了他上半身的控制权时的感受,可那时是因为自己身体被人掌控的不虞,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方振尧关了水,擦干净手,平心静气,像是应付毕业以后来自四面八方的对他婚恋情况的关心时一般,冷淡疏离地回了两个字,“不用。” 章歆冉的后续介绍被噎在了那两个字上,比草原上嗅到捕食者的气息而躲起来的小动物更快地闭上自己的嘴,顺便掐死了那个突然冒头的念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从那两字里听出了比之前一脚踢碎玻璃更可怕的杀气。 方振尧压着不虞洗漱完毕,回到房间看到没来得及收拾的被子,弯腰下去握住被角,两次起落就收拾平整,什么痕迹都不再存在。 明明几分钟前,他们还处在某种亲密的尴尬之中,她比他更清楚他身体的变化与感受,但那种自然的冲动平复之后,她居然就能热情地帮他找女朋友? 这好像并没有多少值得生气的地方,因为周治延也经常会这么做,而且他的手段更直接,干脆地连人都带了过来,他最后只是有些烦,决不至于生气。 可现在,怒气裹在他心里,就像是火包在纸里,随时都要燎破那层皮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快步走回到镜子前,盯着在他头顶的那张脸,不肯错过她的每个反应,“章歆冉,你喜欢我?” “嘎?”章歆冉捂住嘴,可导致她发出怪声音的打嗝还是没停止,接连几个之后,随着憋住的一口气,她终于缓过劲来,看向镜子里的方振尧,“你居然知道?”她摇了下头,“不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如果说是当年就知道,那她蠢兮兮的样子在暗地里不是被笑死了? 方振尧盯着她没错眼,他问的那个问题,相当于是间接被承认了,可她的反应,却不是他问出那个问题时,所想要看到的。 那不是余情未了的反应,可以说,从他们重逢到现在,她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余情未了的反应,如果不是周治延的那段话,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 下午周治延问是不是“死灰复燃”时,他的脑海里一瞬间就滑过了寥寥无几的画面,记起有段时间他们总是在车站同坐一辆车回家,记起她老是坐在他的侧后方,各种找人说着有趣的话题,可他们在的两个学校放学的时间明明是不同的。 记起有几次在他家门前看见章歆冉,她几乎是在对上他视线的瞬间就红了脸,却偏偏要拿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各种细节一拼凑,他才得出了个很不可置信的结论,章歆冉当年,喜欢他。 这个结论出现在脑海里,就像是夏日里出现的蝉鸣,再恼人也围绕着他不曾消散,害得他半夜起床喝了好几次的水,就为了压住那乱七八糟延展开的思绪。 而现在,这个结论被女主角证实了,他却没了昨晚隐隐的欣喜。 章歆冉却没他那么多复杂的情绪,顶多是有点当年暗恋,多年以后被暗恋对象知道了,而且她还和这个暗恋对象处于半熟不熟却又不能绝交的微妙状态下的尴尬,她咳了两声,想草草解释掉这件事。 “你知道的,这种事情,就是因为当年见的世面少。” “恩。”方振尧想离开这面镜子,上面能让他看清她的神情,却也能看见他此刻的神情,可他的脚现在不归他控制,在他上半身一动不动的情况下,章歆冉也听话地乖乖地站着。 然后,他就听见自己问出了声,“那你那时候为什么会喜欢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