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晔喃喃的说了句:“为什么?” 曲申楠以为她问的是姓氏, 便说:“我父母很恩爱, 所以我哥出生的时候先冠上了母亲的姓氏,等我出生自然便随了我父亲。” 因为夫妻感情和睦, 由此对于丈夫的意外牺牲, 陈慧燕所遭受的精神创伤更大。同时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走上这样一条危机重重的道路, 而陈政宏自小的愿望便是成为一名警察,成人后在多方阻挠后无法达成心愿,退而求其次去了消防队。 为此陈慧燕跟这个大儿子埋下了很深的心结, 直到陈政宏离世依旧没有解开。 留下了巨大的遗憾,也更恨着余晔。 明明看过去那么温婉的妇人,在那样一个悲痛的场合里失态到对余晔怒言相向, 没人说一句话, 没人敢说一句话,她是陈政宏的母亲, 所有人的悲伤都不及她一人。 余晔是理解的, 之后的很多年遵从她的要求, 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连祭拜都特意错着时间。 她背负着陈慧燕的责难, 拥抱着自身的愧对, 在负罪感满满的道路上蹒跚前行,她一度想要放弃,又始终咬牙坚持。 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的时候却碰到了曲申楠, 深陷沼泽后的唯一浮板,余晔一度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上岸了,结果浮板颠覆又将她往深处按了按。 为什么? 为什么是曲申楠? 余晔抬手抓了抓自己的眉心,干咳了声,说:“我想吃点东西。” 曲申楠意外,“饿了?” 余晔摇头。“就是想吃点东西。” “我给你去切点水果?”一段时间没回来,家里已经没什么可吃的东西,就水果过来的路上正好有买了些。 余晔扶着额头点了点。 等曲申楠离开卧室,余晔深呼吸好几次后才放下手,眼底是浓重的红痕,她盯着照片上青涩到陌生的男人,翻腾的情绪怎么都压抑不住。 她第一次见到陈政宏是读大三的时候,寝室楼下水道卡了一只几个月大的黄色狸花猫,有人打电话给消防大队寻求帮助。 赶过来的负责救猫的就是陈政宏,倒也没多麻烦,前后不过没有二十分钟就将那只猫给捞了上来。 猫很肥,毛都脏了,估计是吓傻了,被他单手捞着一动不动,乖巧的不像话。 陈政宏随手将猫扔给了一个小女生,转身就要上车走人。 余晔站在外围看热闹,等人转过身才彻底看清这个人的模样。 一身橘色消防服,带着头盔,头盔下的目光干净锐利,两人视线一触,余晔突然像被人用棍子狠狠敲了一记。 余晔没经历过什么一见钟情,但如果有个人能无缘由的让你心跳加速,让你紧张难安,让你想看又不敢看,想来跟一见钟情也差不多了。 余晔对着陈政宏就是这么个感觉,诡异的是那个当下她觉得陈政宏心中也是有感觉的。 但他们并没有进行任何交流,在对视几秒后,陈政宏嘴角一勾,露了个有点放肆的笑容后,毫不犹豫的上车走人了。 余晔就这么看着那辆车驶出视线范围,她把这件事当做一个人生中稍有些独特的插曲,偶尔捞出来嚼一嚼,回味够了再塞进去,哪天不记得了也就腐烂干净了。 她没想过跟这个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