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种种,若换了任何一位大家熟悉的公子,都做不到如他这般冷静平和。 关于继任储君之事,群臣百官中的大多数都不会轻易站队,但这不表示他们心中没有一杆秤。 为君者首要是心定。若因突然处于下风而委屈惊慌,进而意气冲动,如何担得稳一国之重担? 长了眼睛的都瞧见了,李恪昭今日当真半点波澜也无。 光就这份“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从容镇定,已隐隐透出了王者气象。 ***** 大朝会后便是冬神祭典,之后王都各府各司挂印闭朝。 十二月廿五,缙王召见王叔李晏清、国士叶尹、国相李唯原。 缙王并未多言,只命近侍将一份奏报交予他们三人传阅。 那是李恪昭字斟句酌了近半月所书。 三人阅毕后,神色皆有怔忪。 最后,王叔李晏清打破沉默,眼含欣慰地对缙王道:“依臣弟之见,若太子不保,国祚可托六公子。” 叶尹、李唯原双双执礼:“臣附议。” 次日,缙王传令:六公子李恪昭夫妇暂缓返回屏城,留遂锦待命。 这惊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遂锦城,不出三日,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据说,三公子听闻此讯,怒踹案几;五公子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多方设法欲探知奏报详情。”天枢将眼线禀来的消息一一告知李恪昭。 岁行云不可思议地眨巴着困倦的双眼:“你是写了篇什么惊世文章?” 她很后悔,非常的后悔。 在李恪昭书写那份奏报期间,她每日都在书房,却总是枕在他腿上睡着,并未认真看过他写的是什么。 若早知那份奏报神奇到能强势逆转李恪昭在继任储君之事上的局面,她说什么也要逐字拜读的! 李恪昭笑而不答,只吩转而问起另一事:“太子府有消息么?” “无咎安插在太子府的眼线递话来,说太子如今已水米难进,药石罔效,估摸着撑不到开春,”天枢答完,又小心翼翼补充道,“君上哀伤郁结,寒疾愈重,亦成卧床之势,或恐……” 李恪昭面色丕变,语气警觉冷凝:“东郊大营的十万勤王之师,兵符可有变动?” 天枢倏地一凛:“仍由老将军公叔麟掌管兵符。” 公叔麟是德高望重的老将,从未掺和进继任储位之争,看起来貌似中立。 但他是五公子李恪扬的曾外祖父! 岁行云也嗅到某种可怕的危机,腰背僵硬直挺,几乎与李恪昭异口同声—— “王城卫呢?” “糟了,”天枢大骇,“是上将军,靳寒!” 岁行云一时没能想起此人是何身份,转头看向李恪昭。 李恪昭长指轻抵眉间,苦笑:“三嫂的表舅父。” 太子正值弥留之际,缙王却也卧病在榻。最糟糕的是,缙王看似有立李恪昭继任储君之意,但于情于理都不会在此时明确说法,毕竟太子一息尚存。 如今李恪昭被一道“留遂锦待命”的王令困在此,外有五公子李恪扬的曾外祖父公叔麟统十万王师,内有三公子姻亲表舅父靳寒掌两万王城卫…… 若然大不幸,缙王在确立新任储君诏令之前也突然薨逝殡天,李恪昭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眼睛里长了奇怪的颗粒,医生说是上火……我可真是上火,快瞎了,严重影响我的码字进度…… 第67章 自太子卧病, 三公子、五公子及李恪昭之间的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