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画廊的装修到了收尾阶段。 舒菀也在一个十分平常的日子,收到了苏茉发来的婚礼邀请函,并询问她是否愿意当她的伴娘。 看着婚纱照里苏茉那幸福洋溢的笑容,舒菀突然想起来在法国第一次碰见她的场面。 那会儿舒菀刚到法国没多久,某天兼职结束步行回家时,突然在路边瞧见一个法国男人搂着摇摇晃晃,已经神智有些不清的苏茉,带着她往马路对面的酒店走去。 舒菀并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只是朝他们淡淡瞥了一眼。但苏茉看似浓妆艳抹的脸,却透着几分稚嫩,好像还没有成年一般。 异国他乡遇国人,总不能铁石心肠冷眼旁观。 舒菀往前而去的脚步停下来,最后侧过身,朝苏茉和法国男人走去。她和法国男人交涉了许久,最后称苏茉是自己的妹妹,并且已经报警,这才让对方退却。 舒菀带着苏茉回公寓住了一晚,第二天才知道,苏茉其实要比舒菀大三岁,只是长了张娃娃脸,而巧合的是,她是北清市人。 苏茉性格很大方,为了感谢舒菀的出手相助,当天就拉着她一起去吃了饭,还买了一些首饰当做谢礼送给她。 后来,她们时常约在一起逛街吃饭,苏茉也成为了舒菀为数不多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只不过第二年春,苏茉回了国。 虽然之后她们也有所联系,但舒菀从没听苏茉说起她谈了什么男朋友,只知道她有个相爱相杀的青梅竹马,却没想到头来,就是和他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舒菀没当过伴娘,总觉得这样的人生大事,苏茉应该找点儿有经验的人来。却没想一转头,苏茉直接叫人把伴娘服送到了舒菀家,说让她试试看尺寸合不合适。 好像不管她同不同意,这个伴娘都给她当定了。舒菀也只能硬着头皮,提前在网上搜了一些当伴娘的攻略。 苏茉的婚礼要先在草坪观礼,而婚礼开始前的大部分拍摄也在草坪进行。拍完又去酒店大厅拍,舒菀就一直跟着,等了许久,才有了空闲的时间坐下来休息。 夏满月和舒菀新招的小助理都知道她来当伴娘,两个人一直在问婚礼好不好玩。 舒菀连打字都觉得累,随便选了个摇头的表情包发出去。 还没锁屏,原本在拍照的苏茉突然拎起裙子朝她跑了过来,神色慌张:“菀菀!菀菀!你看到我的手捧花了吗?” 手捧花? 舒菀下意识往自己座位两旁看看,又抬眸看苏茉:“刚刚在草坪拍照的时候,你用手捧花了吗?” 苏茉连连点头:“用了用了。” 舒菀从位置上起身,将手机揣回手包:“那应该是遗落在那边了,我过去看看,你别着急。” 苏茉说好,就看着舒菀拎起裙摆一角,小跑到门口,推门出去。 草坪是酒店的后花园,走过去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只是今天的高跟鞋外加修身长款伴娘服,实在让舒菀的步子快不了。 好在等她走到时,一眼就看到了苏茉遗留在草坪客座上的手捧花。 舒菀松了口气,毕竟距离婚礼开始只有二十分钟,实在不能出什么差错。 给苏茉回了一通电话,舒菀拿着她的铃兰捧花往来时的路走去。 昨夜下了雨,草地还有些湿润。 尖细的鞋跟陷进去实在有些难走,舒菀把捧花换到右手,再次弯腰裙摆拎起一角,想着再坚持坚持,走过这一小段到一旁铺好的石子路上。 舒菀垂颈低眸,盯着脚下的路,一步步往前而去。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她的额头猝不及防地碰上一个硬物,舒菀心下一惊,脚步连忙顿住,又很快往后退开了一大步。 “抱歉。”舒菀沉声道歉。 只是她抬眸望过去那刻,正在打电话的男人也转身回眸朝她看来。 一瞬间,江晏那双带着泪痣的桃花眼,恍然跌进舒菀的眼底。 要怎么形容这一刻? 就好像风停云歇,脚边摇晃的丛草和枝头鸣叫的麻雀都变得安静。 心跳骤急,我恰好望向你,而你的眼底也只落了我一个人的倒影。 重逢的太突然。 谁都没有预料到会在这样的时刻,毫无准备的见到对方。 只是彼此的眼底都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讶异,但又很默契,仅仅只用了一秒的时间来显露他们此刻不合时宜的情绪。 江晏站定脚步,贴在耳边的手机放下,眼底的暗潮褪去,神情始终难辨。 至于舒菀,她握着裙摆的手不自知地紧了几分,心也跟着紧了,忍不住地在想——是要落落大方,坦然说一句好久不见? 还是装作无事发生,如同三年前的最后一面,他们在人潮拥挤的路口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