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去续上。 烟雾缭绕中,唐鸣泉嗓音低沉而嘶哑的问,“长宁,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办?” 他口中的长宁,就是之前唐玉麒带着去医院看望余真的傅先生,全名傅长宁,此刻就坐在他对面。 傅先生穿着一件灰色马褂,须发皆白,身姿挺拔如崖上松木,若是不看脸上表情的话,就是世外高人,仙风道骨。 “我不知道唐月会不会起疑心。”傅先生眉头皱起,仿佛贫瘠土地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深深沟壑。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落在一旁的唐玉麒身上。 如今已是深夜,大家本该早早入睡,此刻却仍旧枯坐在这里,都是因为唐玉麒。 唐鸣泉眉头皱得更紧,神色明显不悦,“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亲近余真没关系,但不要做得那么明显。” “你每次都答应得很好,跟我说你有分寸。” “这就是你说的分寸?!” 他说着说着,一股子怒气涌了上来,压都压不住,抓起手边的茶杯,照着唐玉麒头上砸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去看余真不行,非得赶着今晚去,啊?!” 唐鸣泉的怒气爆发很突然,唐玉麒被砸中的时候,人都是懵的。 旁边的张晴也没想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顿时咒骂起来,“姓唐的你有病是吧?好好的你打我儿子干嘛?!你有本事你去解决事情,冲我儿子撒气算什么本事?!” 她的声音十分的尖利,听起来很刺耳,而此刻书房又算得上是个密闭空间。 一时之间,屋里的另外三个人都有些受不了。 “张晴,你发什么疯!?”唐鸣泉吼了一声,一双大手死死钳住张晴的双臂,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殊不知,这样只会更刺激到对方。 张晴双手动弹不得,于是改为拿脚去踹唐鸣泉,一头长发因为剧烈挣扎有些散乱,简直毫无形象可言。 反而是被砸了的唐玉麒,呆坐在红木沙发上,愣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最后是傅先生开口叫停了这出中场闹剧,“停下吧,小晴,鸣泉你也是,先放开她。” “虎子还在里面睡觉……” 他的声音不大,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在里面,开口的瞬间,仿佛满满一瓢清冷的水,注入了沸腾的锅里。 而急了眼互相咒骂扭打在一起的唐鸣泉和张晴,就是那锅里的沸水。 两人瞬间冷静下来,继而意识到此刻的样子有多难看,连着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 “怎么样,精彩吗?”洛闻书低声问道。 夜里的风吹得有些大,楼下花园里的草木都弯了腰,她坐在精雕细琢而成的护栏上,两条细长匀称的腿轻轻晃悠着,一副悠闲自在的表现。 而旁边站着的唐月,就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情与状态了。 她们所在的地方,是唐家三楼书房那扇落地窗外的阳台。 本来是给书房的主要使用者唐鸣泉在办公劳累之余,走出来呼吸一下自然的空气,看一看外面优美的景色用的。 此刻却方便了洛闻书和唐月落脚。 落地窗没有关上,半拉着帘子,里面的灯光连同着争吵声一同飘了出来。 屋里的人对此并不在意,因为根本没有想过,书房外面还会有人,并且还是最为关键也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别说他们,就连唐月自己也没想到,洛闻书会把她带这里。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书房外面的。 唐月只记得在酒店外面河边的休息长椅上她点头说了一个‘想’之后,洛闻书便站起身来,对她说了一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河边走了一段后,拐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唐月感觉到一只微微有些凉意的手伸过来拉着自己,伴随着洛闻书平静的声音,“别怕,闭上眼睛,跟我走。” 她下意识照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闻书松开了手,一边对她说,“可以睁开眼睛了。” 唐月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隐约有些熟悉,她缓缓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了家里三楼书房外的阳台上。 父亲唐鸣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出来。 ……不,不对,这里不是她的家,说话的也不是她的父亲。 唐月已经相信了洛闻书说的那个荒诞离奇的故事,但心里仍有一丝不甘,想要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似乎这样才能给她这痛苦的二十年一个交代。 “你小时候一直羡慕唐玉麒,羡慕他得到了父母的宠爱,他们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给他开家长会,会坐下来跟他聊天,教导他如何为人处世……” “其实也都是假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