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春倒了杯水,“将就喝吧, 没好茶招待你, 大老板。” 那人咕噜喝了一杯,“我姓岳,那个姑奶奶, 能不能?” 媚春将茶壶丢过去,“自己喝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喝多了又尿。” 岳老板捂着脸, “几位姑奶奶能不能去帮我取套衣裳来,就在隔壁。” 媚春开门,招来一个伙计, “去隔壁取套衣裳,再打一盆水来, 有人打翻了佐料瓶子,屋里有味儿。” 岳老板二十多岁, 生的老相,看着像是三十往上了,他换了衣裳, 又用旧衣裳趴在地上擦地,媚春翘着一条腿,“还有那儿,擦干净点,丢不丢人,尿裤子?” 密云在窗边站着,“夫人怎么还不回来?” 青棠与伊龄贺携手回来,密云盯着霍青棠手里的帕子,青棠一掌拍在窗下的小桌上,“我说你知道顾老板住哪里,你不知道姓曲的在哪儿?” “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啊,曲志忠和我不是一路人,他整日在江上住着,和我打不着交道啊。哦,姑奶奶,我知道他有个相好的,是个胡姬,就在这江渚边上住着,姑奶奶不妨去那里瞧瞧,兴许能问出甚么来。” 伊龄贺道:“带路。” 姓岳的抬起头来,“现在就去?” “现在。” 岳老板领头,四人跟在后头,媚春同密云道:“你们老想抓姓曲的,是不是他欠你们钱?” 密云手里握着刀,双手抱臂,“姓曲的该死,他把大都督骗了。” 媚春斜了眉眼,“你们想过没有,孟微冬真死了,你们以后怎么办?” 前头伊龄贺道:“孟微冬真死了,你们日子不好过,孟府偌大宅院,开销极大,你如何维持?再者,孟微冬过去以权势敛财,你呢?你以后恐怕要倒背负一身债,如何解决?” 青棠道:“孟家还有些余钱,过上这段日子不难,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两人说了几句,前头岳家那位扭过头来,“姑奶奶,我带着你做生意吧,入我们的伙儿,我给你凑个金刚,怎么样?” 青棠睃他,“以后就是九大金刚?” 伊龄贺一掌推过去,“带路。” 青棠低了声音,“蟾宫是孟微冬的产业,每年有百万两银子可收,维持孟府生计,应该够了。” 伊龄贺摇头,“不对。” “怎么不对?” 男人道:“蟾宫的香料都是异域香,因为珍稀,所以昂贵。若是孟微冬死了,蟾宫便得不到那些番邦货,恐怕蟾宫也不会如以前那般赚钱。孟家产业虽多,但孟微冬死了,钱财只会日渐消退,今日不如旧,难以维持。” 伊龄贺道:“还有个得月楼,你要注意了,过去孟微冬在,没人敢打主意。今年,今年恐怕关家的手就伸过去了。” 岳老板又转过来,“姑奶奶,我有钱,你要不要和我做生意,咱们卖香料也可以,番邦的香料北边卖得最好......” 青棠捂着头,不想看那位岳老板,伊龄贺道:“你有钱,嚷嚷,大点声音,给全城的人都散点儿,你有钱!” 密云哼一声:“就知道说钱,烈日为了几个臭钱,脸都不要了。” “姑奶奶,到了,就这小楼,里头有个胡姬,就是曲志忠的相好,就是这里。” 岳老板似个狗腿子一般,密云将他一扯,推给媚春,“看着他。”说罢,就跃入围墙里头去了。 青棠与伊龄贺也进了小楼,媚春揪住姓岳的,“你要敢说谎,老娘阉了你。” 楼是竹楼,下头没住人,密云跃入阁楼中,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咿咿呀呀的响,密云推门进去,似个女菩萨一般,一动不动,站在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