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啊,人家说渔阳鼙鼓动地来,您这是哭你爹死了是吧?” 黄莺眼珠子转了一圈,璎珞不在,张氏又隔得太远,最后竟然将孩子往孟微冬手里一塞,她扯柳丝丝,“关你屁事,你懂个屁!你哪儿来滚哪儿去,你不是要睡觉吗,滚回去睡觉!大姑娘是出嫁,心里激动的,你懂个屁!” 柳丝丝原先就很清瘦,如今怀了孕,更是见瘦,只是腹部隆起,她看霍青棠,“你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嫁就算了,咱们冲不过是斩首流放,没人愿意听你嚎丧!别到头来您霍姑娘说是为了咱们一窝风尘女子做了牺牲,到时候老爷回来还要怪我们,如果回不来,咱们下去同老爷还不好交代,说咱们一堆心怀不轨的人把您霍大姑娘给卖了。” 柳丝丝吸一口气,“您霍姑娘自在惯了,从来不住家里,也见不得我们这些地位低下身份肮脏的小妾,那您去都察院找老爷,叫老爷给您再寻一门好亲事,咱们霍家不留您。” “哇、哇......”孟微冬怀里的孩子又哭起来,黄莺将柳丝丝往外头扯,“你想死自己去死,我儿子还没长大呢,我儿子还没娶媳妇呢,你自己带着你的高贵去死。她嚎丧,我看你就是哭坟,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一家死绝了,你好跟着齐疏朗去享福啊?死,齐疏朗是不是答应你了,说不让你死啊?” 孟微冬搂着孩子,目光瞟过去,“哪个齐疏朗?” 黄莺也不扯柳丝丝了,改为拽着柳丝丝的衣裳,“喏,过去的知府大人,如今甚么佥都御使,就那个齐疏朗,他和柳丝丝是相好的,我都怀疑柳丝丝的孩子不是我家老爷的,是那个齐疏朗的!” 柳丝丝红着脸,“你......血口喷人!” 黄莺冷笑,“得了吧,我如今也是不想好了,要死咱们一起死,哎,反正天不从人愿,天上掉下来个救星,这头都要被推走了。这会子老爷不在,你说句实话,孩子究竟是谁的?” “好了,都住嘴。”张氏将霍谦从孟微冬怀里接出来,她看黄莺,“丢人现眼。” 那主簿进来了,对孟微冬低声说:“大都督,府衙来人了。” “谁?” “毛大人,还有一位卑职不认识。” 孟微冬拿了一锭十两的元宝给那主簿,主簿原本不要,孟微冬道:“拿着吧,有事及时来同本督说。” “是是,大都督慢走。” 孟微冬拉霍青棠的手,“走。” 霍青棠还杵在那里,孟微冬将她手腕一拽,“走,来人了。” 孟微冬与霍青棠消失在后门,前头果真来人了,来人是扬州知府毛大人,并着一位不认识的官员,姓毛的问:“霍家人都在此处了?” 那主簿回道:“回毛大人,都在此处了,还有两位在房中休息。” 璎珞许是厌了与霍青棠再生争执,故而在房里根本没出来,还有个月满,也是没出来,毛知府道:“唤她们出来,上头有令,给霍家亲眷换个地方。” 主簿问:“敢问大人,不知是要换去何处?” 毛知府还没说话,另一个就道:“去南都,怎的,还要同你交代不成?” “下官不敢,不敢。” 那位毛知府说:“南都有人来接诸位,各位这就跟着这位大人起身吧。” 黄莺抱着孩子,柳丝丝也在堂中站着,那主簿去唤璎珞与月满,张氏道:“不知上头要我等去南都做甚么?” 毛溪没说话,另一位却说:“要你们去就去,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外头天色已经擦黑,张氏她们上了车,车往扬州码头而去,月满道:“太太,车是往码头去的,这是去坐船?” 黄莺搂着孩子,她说:“有劳,停个车,孩子要便了。” 外头车夫不停,黄莺掀开帘子,“我说......” 哪里还有甚么车夫,外头只得方才那甚么大人,那人笑一笑,“便了?几位这就下来吧。” 黄莺搂着孩子先下车,扭头就看见后头柳丝丝也下来了,印着月光,柳丝丝面色发白,这里有条小河,黄莺抱着孩子往河边走,后头柳丝丝也跟了上来,方才那大人站在河边上,黄莺正要问几句,就见那男人伸手将柳丝丝一推,柳丝丝就跌进了河里。 柳丝丝在河里扑腾,几下就见了一件衣裳飘在河上,青幽幽的,似鬼,似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