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人家的千金就看上了孟微冬,季家这位小姐也是极有魄力的,她在南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见到了孟微冬,一个穿将军服饰在骏马上威风凛凛的孟将军,那时候,孟微冬远征安南回来,季舒就在那儿瞧着他,她觉得自己的心都给了他。 季冷不同意,若是孟微冬肯明媒正娶还好,孟微冬既不肯明媒正娶,又说不会娶妻,自家女儿过去也就是孟家后院的一个侍妾,一个玩物,一件摆设。祭酒大人不同意,季舒便跪在季家外头,跪了两天两夜,第三天上,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搀她起来,将她带回了孟家。 季冷要与女儿决裂了,国子监祭酒家的女儿不守妇道,不配为闺秀之表率,不配为天下学子皆为仰慕的祭酒大人之女。季冷写了个折子,上告朝廷,要与不孝女季舒断绝关系,否则愧对列祖列宗,永乐皇帝接了折子,回问孟微冬,“是否愿意迎娶季祭酒之女为正妻?” 孟微冬拒绝了,理由是,“臣心已死,不愿娶妻。若祭酒大人愿意,我马上遣送季姑娘回家。” 季冷简直气疯了,连声叱道:“荒唐,简直荒唐!我季家的姑娘,就这样被你瞧不起?” 当日,季冷就去孟府要拉了自己女儿回家,季舒‘噗通’跪在季冷身前,“父亲大人在上,不孝女季舒愿为孟家妇,请父亲大人成全。” “孽女,孽女呀......” 季冷回家后,冷了心肠,再与孟家不通门户,不通书信,与亲女割席断义,再无往来。 季舒留了下来,诚然,她没做成孟府的当家主母,也分了孟微冬的心,原先的段桃之逐渐成了旧人,当日的宠爱其实还在,孟微冬每隔上三五日都要往段桃之房里去,可段桃之不是闺秀也不是公主,却有比公主闺秀还高的心气儿,孟微冬来一回,她就关一次门。 孟微冬往往在段桃之那里吃闭门羹,原先只是以为她耍耍脾气,有星星点点的醋意,可日子久了,谁也受不了。某一回孟微冬醉了酒,敲段桃之的门,段桃之站在门口,她穿着他给的锦绣丝罗,她披着一头长发,脂粉不施,她说:“孟微冬,我恶心,我看见你就恶心。” 段桃之的语气平平淡淡,既不愤怒,也不失态,女人温温柔柔的,她就是说,“孟微冬,你别来了,我瞧见你难受,真的......” 没人知道段桃之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孟微冬不来了,他真的不来了。 段桃之搬离了离远山堂最近的“桃夭居”,季舒搬了进来,后头“桃夭”也改成了“舒云”,如今的季舒在离孟微冬最近的地方住着,而昔日的段桃之则搬去了最为偏远的一处院子,从孟微冬的远山堂走过去,要经过两个花园和三堵墙。 段桃之与孟微冬的几年恩爱,多年情分,都隔在了这繁花似锦和悠悠岁月里。 段桃之的目光很深,孟微冬瞧进她的眼眸里,这样目光也很深,季舒是见识过段桃之与孟微冬姣好岁月的,只是这样深情目光,已经多年不见。 蓝溪是没有见过孟微冬这样看一个人的,她以为这府里最得宠的夫人是季舒,原来竟不是。 孟微冬望着段桃之,“你想要甚么礼物,我让他们去办,嗯?” 这一声轻问既缠绵又带着不教人察觉的叹息,孟微冬望着段桃之,蓝溪与季舒也一同望过去,不料段桃之说:“我想与大都督再出一回门,别的都不要。” 段桃之想出门,孟宅的女眷是不能轻易出门的,南济略微抬了目光,孟微冬笑了,他说:“好。” 段桃之提起裙子,南济也转身,后头俏生生一句:“大都督,也带上我吧?” 说话的是蓝溪,年轻的女孩子扑到段桃之身上,“段姐姐,你也带上我吧,我也想出去,你同大都督说说,求你了,这是你的生辰,你同大都督说,他一定会答应的......” 蓝溪整个人挂在段桃之身上,段桃之抬头看孟微冬,“她想家了。” 孟微冬回头,目光落在季舒身上,“你去吗?” 季舒捏着帕子,停了片刻,“我......妾,妾还是不去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