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移开视线,江锋回到陆离面前,手里还握着那支簪子。 陆离以为江锋要卷土重来,不禁拉开架势,似乎要和他好好打一场。 谁知道,江锋却停在了离她两步远的地方,轻声问:“鞋呢?” 陆离愣了愣。 莹露也是没有想到,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说道:“按庆云国的规矩,您要先找,找到之后帮我们郡主穿上。” 江锋:“……” 她们又不是庆云国的人,如何能想到这么莫名其妙的规矩?顿时,不悦地扫了喜婆一眼。 吓得喜婆连忙解释:“这、老祖宗定的规矩。”可不是她胡编乱造呐!虽然她原先的确有看戏的嫌疑,但她发誓自己没有任何坏心眼儿,就、就图个热闹。 哪知道竟惹得这阎王不悦了。 说来也奇怪,大喜的日子,江校尉瞧着倒比往日更加不好相与,可要说他不高兴罢?对这敌国郡主明明耐心有加。 猜不透,真的猜不透。 一盏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的,说明陆离不是真的想闹,只是不大高兴,想借这个机会立规矩。 江锋摇摇头,实现在房中打量片刻。 他常年行军打仗,观察力极强,打眼一扫,便知道哪儿有问题。 果然,喜婆和丫鬟将鞋藏在了床上折叠好的喜被之中。江锋阔步走过去,掀开喜被之时还看到两双红色的袜子。 将东西拿好,走回陆离身边,将梳妆台前的凳子踢到她身后:“坐。” “怎、怎么?”陆离莫名紧张。 “帮你穿鞋。” 陆离:“……” 不管怎么说,今日也是两人大喜的日子,又是两国和亲,不好扰了议和的进度。 思忖良久,陆离乖乖在椅子上坐好,眼神倔强之中带着几分挑衅。 结果,却见江锋单膝点地,在她面前利落蹲下,随即,大手一伸,握住她的小腿。 “诶?!” 江锋扫她一眼。 陆离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甚至努力配合着他,想让自己放松下来,眼看着他温柔地将自己的脚搁到他的膝盖上。 “我先前不知道这个规矩。”江锋视线低垂着,边给她穿袜子,边说,“委屈郡主了。” 原本陆离没觉得有什么委屈的,只感到气闷,结果,让他这副不知真假的语气一哄,鼻端竟突如其来的感到一阵酸涩,眼睛也不争气的红了。 丝绸制的袜子非常滑,江锋动作又不熟练,痒得她不自觉蜷缩一下。 江锋又抬眼看她。 陆离就又不敢乱动了。 她的脚非常白,连着纤瘦的脚腕和修长紧实的小腿,实在漂亮。 但江锋却视若无睹一般,三两下将袜子套上,便给她穿鞋。 婚鞋是造型繁复华丽的短靴,鞋码正好,但小腿处的靴身略有些宽大。 套在脚上,将袜子箍出了层层褶皱,踩在脚底,有些别扭。 江锋要去捞她另一只脚的时候,便察觉她不太自在。 “怎么?”男人发问,眉头还微拧着。 “没什么。”陆离摇摇头,要自己动手去调整一下。 旁边的喜婆见了,急忙要劝阻:“郡主,这……” 她自己的腿,碰一下还不行?陆离僵着手,彻底没话说了。 “我来罢。”江锋单手圈着她的脚踝,整理了一下袜子的边缘,将里面的褶皱抻平。 手掌的力道托着她的脚踝,带给陆离无形的安全感。 陆离的指尖蜷了蜷,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是的,搁在自己膝盖上,显然不太习惯。 “这样行吗?”江锋瞧向她。 的确舒展了许多,陆离于是点点头,任他将另一双鞋袜也帮她穿好。 一盏茶的功夫很快就要过去了,但江锋的动作实在太温柔太细腻,以至于,让人忘记了陆离方才的说辞,只安静地看着他们,不忍心打扰。 何况,东胡根本没这项规矩。 是以,即使莹露发现时间快到了,也没有出言提醒。 但没有想到的是,江锋帮陆离穿好鞋子以后,趁她不注意,轻描淡写地将手里的金簪往她发髻上一别。 时间不多不少,刚好一盏茶。 莹露:“……” 动作流畅自然而且十分迅速,加上陆离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移开腿,所以都没有发现自己头上多了个东西。 她没重新提起比试的话,江锋也就没有多言,只微微扬了扬唇,起身,淡然望向喜婆。 虽是询问的眼神,却透着十足的威压,叫人不敢忽视。 “吉时到!”喜婆识相地扬声喊道,“花妆红,新娇乘鸾轿,倾国倾城;新词贺,笑将美言祝,百年好合 !” 与此同时,门外乐声响起,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