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虽是坐马车来的,并不冷,但光是害怕,都够她哭一鼻子的了。 是以,实在不是一般的狼狈。 同样是坐牢,阿柔容姿秀丽、端正漂亮,她披头散发、涕泗横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即使见了太傅,她也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大胆,竟然敢这样对她! 在宫里,被各路人给宠惯了,她完全没有察觉,纳兰氏早已外强中干,平日里,连太子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她如此高调,定然是要出事的。 幸而,太傅从不参与朝中派系之争,否则,还不知道此事能闹多大! “出来玩了几天,心都跑散了。”太傅双手背在身后,望着她和叶灵芝,“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萧如茵如老鼠见了猫,根本不敢说什么。 “李智。”太傅也不与她多说,而是向李智说道,“偷盗、私藏神机营最新研制的机密火;、器,并打伤了人,之后,还拒不认账,陷害他人。该怎么判?” 叶灵芝早就吓傻了,闻言,瘫软在地。 萧如茵则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他竟然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偷盗、私藏?而且是机密火;、器! 这老东西难道是想害死她?! “太傅,我没有。”萧如茵泪流满面,看着他,惊恐地摇头,“我、我只是贪玩,我没有想要偷……是、是舅妈给我的!” 她真的怕了:“舅妈换了你的箱子,她想要讨好我,就让我去挑礼物。我真的只是看那东西新鲜,绝没有想要私藏!太傅,我已经知道错了,拜托你,不要告诉父皇。” 今上最重女子德行,即便她是长公主,也从不让她玩那些弓;、弩和火器,所以她会那么热衷。 若父皇知道她用火铳打伤了舅妈,绝不会饶她的! “这么说,小周氏也有罪?”太傅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对李智说道,“那等明日,将她一起收押。” 李智头皮都麻了,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下去:“是。” 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萧如茵如叶灵芝一样,瘫软在地,哭得眼睛都肿了。 “教不严,师之惰。”太傅最后看了一眼萧如茵,“是老师的错,现在,老师亲自将它更正,也好让你长长记性。” 萧如茵根本听不进去。 太傅却说的认真:“位高者,其责不可以不厚。你生来便站的高,须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若不小心谨慎、爱惜羽毛,损害的,可是你父兄的声望和威严!” “今日,你便在这里好好反省。”太傅说道,“我也会尽快禀明今上,让你回宫。外面诱惑多、危险也多,长公主年纪尚小,当远离是非。” 说完。 便迈开步子,离开牢房。 阿柔还没有走,她站在萧如茵面前,面容清冷地睥睨着她。 萧如茵察觉到她冰冷的视线,抬起头,与她对视。 “你现在一定很开心罢?”萧如茵愤恨地说道,“你少得意,等我回了京,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我定不饶你!” 阿柔冷笑:“我等着。” 说完,优雅地往前迈了一步,路过她身边时,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与她说道:“你错了,我并不开心。” “只要一想到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都跟你和小周氏一个德行,身为庆云国的子民,我丝毫不觉得开心。”她说,“该开心的是你。”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投个好胎,对你这种蠢货来说,有多么重要。” “你!……”萧如茵气得心肺剧痛,看向她的眼神更是陡然变得凶狠。 可是,她却在此时的阿柔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仿佛下一秒,她就能毫不费力地夺走她的一切。 而她,无能为力,甚至连话都不敢说。 - 月明如水。 不知道为什么,蜚蜚今夜睡得格外不安生,半夜甚至惊醒了过来。 外面天还黑着,分辨不出时辰。 她觉得害怕,忙唤不醉。 可是,不醉却没有在外间睡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蜚蜚紧张地捏着被角,侧耳听了好一会儿,连虫鸣的动静都没有。 小姑娘更害怕了。 蒙着被子想要尽快睡着,可是越这样,心跳得越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