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让我图个心里安慰,绝不许推辞,听到没有?” 这话一出,周氏姑侄俩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小周氏更是用力攥紧了拳头。 她早就料到有今天。 ——太傅看似风轻云淡,实际上极具慧眼,做什么赚什么。 他膝下无子,人又在京都,无论是铺子和田产,全都是小周氏和几个兄弟姐妹暂管的。 现在,他一句话就要收回,让他们周家的人怎么办? - 这些话,太傅刚刚已经跟江敬武说过了。 而江敬武根本就不稀罕他的财产,直接就引开了话题,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认真,当着周氏姑侄的面儿又提了一遍。 甚至迫不及待地要把东西赶紧交到江家人手里。 “萱儿,回去同你几个哥哥说,”太傅交代小周氏,“下午到家里去一趟。礼法不可废,你表姐既然回来了,咱们郑家的东西,都得尽快交还给她才是。”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瞧着小周氏,见她不安地低着头,眸中闪过一丝嫌弃。 “姑父,着急了些罢?”小周氏鼓起勇气,说道,“您手上有多少产业,您自己可能都不清楚,我是清楚的,表姐一个人根本打理不过来。” 说着,她抬头看向柏秋。 宣战一般的语气:“表姐是您亲女儿,和咱们这些旁支的子侄自然是不同的。可表姐二十多年没回家,咱们周家的兄弟姐妹把你当亲爹一样照顾。” “现在表姐一回来,就这么着急把咱们踢开……咱们小辈脸皮厚无所谓,可是,您就不考虑一下姑姑的心情?” 大周氏勉强维持着笑容,拽拽她的袖子:“你姑父不是那个意思。” 小周氏却还在说:“铺子是您的,没人抢,您想交给表姐,于情于理都不会有人阻拦,但是,犯得上这么着急,下午就要吗?” “她因何二十多年没有回家?”太傅逼视着她,只一句,就让她哑口无言。 正厅落针可闻,太傅一改面对着江家人时的随和,咄咄逼人道:“让你们打理铺子、田产,你们兄弟姊妹几个昧下多少银钱,还用我说?” “无利不起早,若我只是个糟老头子,你们还会这样殷勤?”太傅嗤笑道。“口口声声为了你姑姑考虑,可话里话外只认钱!” 小周氏让他怼得说不出话来。 外公又厉声补一句:“当了这么多年纳兰周氏,就忘了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这话无疑是在小周氏心上狠戳了一刀!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怎么来的,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所以,她才厌恶柏秋,厌恶那个、生下来就拥有了一切的表姐,才想让她离开沬州,想让她再一次……消失! “知道了。”小周氏死死攥着拳头,低垂着脑袋,丧气地说,“我、我现在就让人去说。” 大周氏在旁没有吱声。 外公瞧她一眼,冷笑一声:“你也不要觉得心里不舒服,国舅府毕竟家大业大、有权有势,我这点儿棺材本儿,应当瞧不上眼才对。” 言下之意,郑芷烟不在的那段日子,该她的,不该她的,全都让小周氏给占了。 ——光是嫁给当朝皇后的弟弟,就是她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现在竟然还不满足,几间铺子也要攥在手里。 贪得无厌! 若不是他以为女儿不在了,膝下又没有其他子嗣,会让这样的人占这么多年的便宜? 竟然敢欺负他的女儿和外孙? 像这种喂不熟的白眼狼,他非得找机会欺负回去! - “是不是快吃晌饭了?”教训完小周氏,见气氛有些紧张,生怕孩子们会怕他,太傅连忙说了句。 先前见他哭成那样,江敬武还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儿,传言夸张。 直到亲眼目睹小周氏让他几句话给怼得跟只鹌鹑一样,江敬武才对这位岳父大人,有了更加清晰而准确的认知。 “这边来。”江敬武起身,带着一家人移步饭厅。 太傅胃不好,对吃食极有讲究,生冷油腻都不能吃。平时只吃几口就要放筷子。 今日,也不知是心情好,还是江家菜色合胃口,加之细嚼慢咽,居然与众人基本步调一致,大伙儿停箸,他还多喝了半碗鸡汤。 平时饭后都要午睡。 这会儿见了孩子们,高兴的根本睡不着,非要拉着几个孩子去看他准备的见面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