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住在一个院子,她自己有院子,只是不乐意去。 十来岁的时候,柏秋见她还赖在姐姐屋里,实在不像话,成日连哄带骗的,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子,才让她习惯自己睡一间房。 每晚,姐妹俩睡前都在一处闲聊,阿柔看账簿,蜚蜚看话本子,看累了才回房休息去。 阿森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在讨论如何去阿爹酒窖里偷酒给蜚蜚喝。 “我让不醉找几个小瓶子,每样倒一点儿。”蜚蜚一本正经地问:“姐姐觉得可行吗?” 阿柔便说:“酒窖里的酒坛都是封死的,开了封怕是会发现。” “那怎么办?”蜚蜚压低声音,凶相毕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商量什么呢?小蜚蜚打算做贼去?”阿森把盒子放她们桌上,“来看看,眼熟不。” 蜚蜚听他说自己做贼那会儿就怂了,忙凑上去,扒着盒子打量,见里面全是自己爱吃的糖葫芦,笑了笑:“三哥,你对我可真好。” “别光吃啊。”阿森说道,“管家说,有个姑娘送给我的。可你们三哥我虽然貌比潘安、风流倜傥,但跟姑娘们都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出格的举动。该不至于惹得人往家里送东西才对。” 蜚蜚咬糖葫芦的动作一僵,大眼睛看了看阿柔,就打算偷溜。 毕竟,今日姐姐报三哥名讳的时候,她可是共犯! “跑哪儿去?”阿森扯着她的后领把人拽回来,极温柔地说,“蜚蜚最乖了,来,跟哥哥说,你们今天干什么去了?” 阿柔拍他的手背一下,示意他松开蜚蜚。 “也没做什么,不过是看你风评太差,想要帮你挽回形象而已。”阿柔慢条斯理地看账本,“我跟蜚蜚救了两个姑娘,那人问我叫什么,我便赶紧将哥哥的名字报了上去——这不就少了个骂你的人吗?” 阿森敲她脑袋一下:“那我可代表我全家谢谢你们了。” “不用谢,都是妹妹们应该做的。”蜚蜚说道,“这不是看你成天被阿娘逼婚,太惨了点吗?” 阿森懒得理这俩小丫头:“真这么乖,就连这烂摊子一起收拾了罢。” 说完,留下盒子,人跑了。 蜚蜚看着满满当当的糖葫芦,频频点头:“姐姐,那俩姑娘什么来历?半串糖葫芦换这么多,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那你别吃?”阿柔逗她,“说不定是定情信物呢,吃了就算答应了人家。” 蜚蜚一噎,睁着大眼睛讷讷的:“不至于罢?” “那、那我不吃了。”小心翼翼地把缺了两颗山楂的糖葫芦放回盒子里,还欲盖弥彰地把山楂从底下朝顶上窜了窜。 阿柔被她这个怂样逗得发笑,账本也看不下去了。 见她真要些不安,忙说:“逗你玩儿呢,反正是记三哥的账。三哥那样的名声,能娶到媳妇儿不错了,还怕别人讹他?这么多糖葫芦你也吃不完,拿出去分了罢。” 说着,叫来丫鬟白芷,让她去分糖葫芦,只给蜚蜚留了两串。 白芷和不醉领命,蜚蜚便又开始和阿柔商讨如何合理地偷酒。阿柔让她直接看中哪坛就抱出来喝,反正里面酒多,阿爹不一定记得那么清。 蜚蜚顿觉这个法子好,正要缠着姐姐快去快回的时候。 白芷回来,面色凝重地塞给阿柔一张纸条。 “放在盒子里的,差点儿就让人给瞧去了。”白芷心有余悸道。 阿柔展开一看,上面娟秀的簪花小楷写道:“明日申正,长青茶铺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