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女子最后一角的宽袖,一点点的成了灰烬。蒋璃示意了一下,陆东深和饶尊两人松开了对秦天宝的钳制,秦天宝没像刚刚似的想要冲上前,就那么呆愣地看着铜盆里的画卷成了尘灰,看着铜盆里的火苗渐烧渐小直到熄灭。 他才双腿一软,“噗通”往地上一跪,紧跟着双手抱头,惨叫一声。 蒋璃稍稍走近他,负手而立,陡然高声冷喝,“秦天宝!” 这一声就像是把锤子似的重重敲在秦天宝的天灵盖上,他陡然止声,顺着声音抬眼看去,渐渐的,目光由混沌、痛苦、迷离到清晰澄明。 他只觉像是白光万丈,眼前女子一袭素色衣袍,长发披肩,居高临下间似周身泛光,又好像置身光亮之中。 秦天宝盯着蒋璃,喃喃,“神女……” 紧跟着双眼一阖就昏过去了。 ** 蒋璃觉得,自打来了秦川后她就从没像今天似的睡过踏实觉,而且还是正常入夜时睡的。 她做了好多梦,等睁眼的时候恍惚像是过了一生。 最后梦境的定格画面是陆东深浑身是血地站在狼群里,手里攥着她的那把芬兰刀。 就算醒来,蒋璃也似乎能闻到来自梦里的血腥味。 自打跟陆东深在一起后,类似这种的梦境她没少做,就这种情况她之前也咨询过素叶,素叶详细询问了一番后告诉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时蒋璃听了素叶的结论差点掀桌。 素叶忙护住了自己的办公桌,同她解释,“你就是太担心陆东深的境况了,而且潜意识认为陆门就是龙潭虎穴。” 这倒是真的。 末了素叶补上了句,“你是由爱生恐,要知道他就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早就有免疫了,又不是温室的花朵。” 话虽如此,但蒋璃还是想想就揪心,再者陆东深的身体情况她是了解的,关于这点,她没跟素叶提及。 室内的光线极暗,窗子是用编织的草帘挡着的,也怪不得她能睡得这么沉。等视线适应了后,蒋璃方才觉着,她所在的房间既不是秦族长家也不是三婶的新房。 房间不大,墙角搁放着梳妆台,梳妆台上干净整洁,唯独上头的镜子令蒋璃不舒服。 倒不是镜子上有什么,她就是不大喜欢卧室里有带着镜子的梳妆台,许是离奇故事听得多了,总觉得一旦入睡,镜子里就会钻出什么东西来。 墙一侧有柜子,上头许是贴了漆皮,泛着隐隐的光亮,纯木的挺敦实,看着挺古朴的。墙上贴了些东西,有年画,还有像是小张贴纸的东西。 刚要下床看个仔细,房间的门推开了,倾进来大片的阳光,陆东深颀长的身形映在其中,赏心悦目得很。蒋璃坐在床边没动弹,披头散发地看着陆东深走了进来,房门没关,阳光不吝啬地映亮了房间里的格局摆设。等陆东深倾身下来,双臂搭在床边将她圈住时,她问,“我这是睡谁家呢?” “三婶家。”陆东深低笑。 蒋璃挑眉,“不省人事的是秦天宝吧?” “是。”陆东深亲吻她了额头,“你一出秦族长家的大门立马就睡死过去,三婶心疼你,不想你再折腾新房那边,直接让出了自己的屋子。” 蒋璃“嗯”了一声,懒洋洋地靠在陆东深肩膀上。睡足了的感觉真好,就这么赖在他身上的感觉也真好,不想动,也不想做事。 “你都不问问秦天宝的情况?”陆东深任由她在身上犯懒。 蒋璃软塌塌的,“他肯定没事了呀,所以没什么好问的。真要是有什么事,秦族长他们可不会让我睡这么死。” 倒也是。 陆东深轻笑,聪明的丫头。“有件事你还真得知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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