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 只是心里有些感慨,宁姒在她心里是那种天真娇柔的姑娘, 撒娇的模样惹人怜爱。 她自己呢,好像从来不会撒娇。 陈鸢的爹娘从小教导她温良谦恭让, 没教过她如何直白又可爱表达情绪。 奶娘倒是悄悄跟她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你总这么懂事,别人不会心疼你。 “娘娘,到时辰了。” 陈鸢回过神来,“回去吧。” 当晚, 陈鸢替太子宽衣,解到一半太子按住她的手,“鸢儿越发显怀, 还是别累着了。” 这段时日朝堂气氛十分紧张,太子心情烦躁,只是一踏进卧房,满身的脾气都收了。 陈鸢小心观察太子神色,忽地灵光一闪,捧着肚子称痛。 她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演得像不像,能不能瞒过太子的火眼金睛。 “鸢儿?怎么了?”太子立马松了宽到一半的衣襟,伸手扶住陈鸢的腰。 陈鸢目光微闪,眼睫垂下,“殿下,鸢儿无碍,只是……只是这段时间是不是就要疼一下,鸢儿真怕——” 她学着宁姒撒娇的样子,轻轻拉了拉太子袖角,动作有些笨拙。 太子连忙打断,“你不会有事的。” 他想起御医的诊断,知道陈鸢这一胎怀得并不稳,因而对陈鸢这话没有半分怀疑。 太子轻抚着陈鸢的脸颊,“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一次谁也不能伤害你。” 陈鸢悄悄地笑了,靠在太子身上,意有所指地说,“殿下,有你在,鸢儿心里安定许多。只是前头两次经历实在叫我怕了,这几个月时而梦到之前的两个孩子……” 太子嘴角一颤,没说话。 从前的陈鸢总是很懂事,对二人共同的伤处少有提及,今日却频频戳向这陈年旧伤,叫太子心里剧烈地疼起来。 “殿下,我真怕老天又将我的孩子夺去。”陈鸢说着说着动了真情,眼角也沁出眼泪来。 太子眸色沉沉,动作却轻柔,一言不发地为她擦了泪。 …… 翌日,太子赶在早朝之前见了皇上。 皇上正在用早膳,见太子进来,还笑着邀他一起,这时候的皇上不像一国之君,更像个寻常的父亲。 “父皇,儿臣有件事……瞒了父皇许多年。”太子开门见山,叫皇上神情一滞。 太子一咬牙,“儿臣那两个无缘的孩子,是为婉宜所害。” “叮当——”皇上手里的瓷勺落进碗里,在碗沿上敲出清脆声响。 后面的话说出来要容易许多。 太子始终看着地面,将多年前的旧事一一道来,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荒唐了。 六年前那次,他只当三公主是被人利用了,歹人借了她的手将送子观音像送到东宫,真要论起来,怪不得婉宜。所以他不过训斥了几句也就罢了。 三年前那次,他与三公主决裂,却给她留了体面,不曾将此事捅出去。那时候三公主不得皇上宠爱,若是皇上知道了她才是害死孙儿的罪魁祸首,定要狠狠发落她的。 一时心软,给了三公主茁壮成长的机会。 昨夜太子拥着陈鸢,感觉到她连睡梦里都不安稳,仿佛落了两次孩子,此后也逃不了担惊受怕。 “混账!”皇上也不知是在骂谁,帝王的风仪也不顾了,抄起手边的碟子就砸过去。 太子不闪不避,额角被这一碟子砸出个口子来。 皇上撑着桌案站起来,“你!糊涂啊!” “你都三十三了,才一个儿子,你知道有多少大臣在背后诟病这一点吗?” “你本该有三个孩子!”这话一出,太子眼眶通红。 “你说,你是不是不稀罕储君这个位子?!你二弟,膝下五个孩子,你是不是想让他做太子?” 太子料到了皇上会动怒,却没想到他会提及储君之位。 “父皇息怒。”太子叩首。 “朕本以为你是子嗣缘薄,没想到……”皇上坐回圆凳上,大手不住地拍着膝头。 皇上脸色涨红,嘴角直颤,“作孽啊……作孽!” …… 当日,皇上早朝难得迟到。 而太子,脸上挂彩的模样也颇为稀奇。 众臣心里泛起嘀咕。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拉锯战又开始了,很快有臣子出列,“皇上,南疆之事再也拖不得了!请皇上决断!” 皇上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皇上,臣建议由礼部出面与南国洽谈。” 皇上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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