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寻回了自己的白马,骑上马儿与姜煜并行。 迎面碰上宁大学士,宁姒暗暗庆幸,还好她回到自己马上了,不然宁大学士瞧见她与姜煜共乘一骑马,定要指责他们没分寸的。 “宁伯父。”姜煜翻身下马,姿态端正地行了一礼。 宁大学士却睨他一眼,回了不咸不淡一个“嗯”。 姜煜眼神微动,察觉到宁大学士的不喜,却不知为何。 “爹爹!”宁姒也下来,软糯地喊他,“今天好险,我差点被箭射中,还好阿煜哥哥护住了我!” 宁大学士蹙起眉头,“可有受伤?” 宁姒娇娇地转了个圈,“完好无损!” 宁大学士这才展眉,再瞅姜煜,“怎得跟你出去一趟,还险些受了伤?” 语气带着些责备。 宁姒傻眼,她本是要为姜煜邀功的,好叫宁大学士给姜煜一个好脸,没想到他反而挑起了刺。 心里万分不解,只觉得爹爹是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心情不虞,迁怒了姜煜。 姜煜神情不变,沉着答道,“是晚辈不周,叫姒儿妹妹受惊了。” 宁大学士盯了姜煜一会儿,见他神色并无半分委屈,十分温和谦逊的模样,挑剔的目光也淡下来,“罢了,能护着她便好。” “爹爹,我们今天猎到了好多呢!”宁姒神色一松,立马挽上宁大学士的胳膊,晃了晃,“还有一头雪鹿,可稀奇了!” 宁大学士一听,不再留意姜煜,转而去瞧雪鹿了。 回了住处,宁姒与姜煜分开。 宁姒在帐篷里里泡了澡,换了身衣裳,在外头见着了宁大学士。 “嘟嘟,过来,爹有话与你说。” 宁姒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方才她便觉得爹爹心里存着事。 “嘟嘟,你不是说你们二人不曾越礼么?”宁大学士轻咳一声,开门见山。 宁姒一听是这样的话,心里有些别扭,“是啊……” “你来说说,女子出阁之前,应当和男子保持何种距离?” 宁姒悄悄掐了下指尖,脸上浮起尴尬的羞红。 这一类的话从来都是常氏来与她说的,宁大学士从来都会避着这类事,只不过此时常氏不在,而宁大学士又不吐不快,便直接来寻了宁姒。 “爹爹……”宁姒抬眼,弱声喊他,盼着宁大学士能放过她。 宁大学士叹气,“嘟嘟,你是女孩子,怎能和男子共乘一骑?这像话吗?” 宁姒闻言,心里一咯噔,“爹爹……阿煜哥哥是教我射箭呢!” “只是射箭?不曾亲近你?” 宁姒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宁大学士语重心长,“世人总教女子矜持,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若总叫他轻易便能亲近你,他还会珍惜你?” 宁姒着急反驳,“爹爹,阿煜哥哥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不都是男人?” 宁姒深吸一口气,眼眶渐渐泛红,“爹爹,你不要总是对他百般挑剔,我在一旁瞧着,都觉得他怎么做都讨不了好。” 宁大学士一滞,“爹爹是看他不顺眼?爹爹是在为你好!” 宁大学士眼神用力,宁姒在这样的目光笼罩下,硬生生将反驳的话都吞了下去。 宁大学士年过四十,虽面容清俊显得年轻,眼角额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尤其皱眉的时候,眉心一道竖痕,仿佛印刻着他深深的关切与疼爱。 宁姒鼻间一酸,轻轻哽咽,“爹爹,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我真的喜欢他,他也不是个负心薄幸之人,还请爹爹对他温和一些。” “是不是负心人,还要再看看。”宁大学士轻轻揉了揉宁姒的脑袋,“爹爹会帮我们家嘟嘟把关。” 宁姒小声道,“他真不是……” 宁大学士听她这个时候还在维护姜煜,没好气地道,“你瞧他长的那个招人的模样,平时还总笑,笑那么好看做什么?” 宁姒破涕为笑,“爹爹有眼光!” “……”宁大学士一噎,“我是说,他那样笑,说不定对所有人都好呢,也不知道招了多少女子。” “爹爹,你这是偏见!你不是说过,人不可貌相嘛!” 父女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宁大学士也退了一步,“罢了罢了,爹爹知道你喜欢他,原本也不打算反对你们,只是见他并不如他口中若说那般守礼,有意多观察他一阵罢了。” 见宁姒双眼湿润地瞅着他,宁大学士笑道,“不过他要想娶到我的宝贝女儿,还得过我这一关。嘟嘟,爹要晾他一阵,定亲之事往后推,一定要叫他觉得追求之路迢迢,才晓得好好珍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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