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今后你要能科举入仕,不说畅通无阻,也可左右逢源。虽然可以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可从文也能治国安/邦。你现在想想,会不会比你从军要好?” 姜煜沉默着点头,终于发现,母亲不是不关心她,只是用了另一种方式,一种如同父爱的方式。 这些话他不是不懂,他平日里最爱琢磨这些,但从母亲口里说出来就是不一样。 谢夫人也不再说话,无声叹了一口气,暖黄的烛光为她勾勒出一层沉默的剪影。 …… 年底结业,明年二月春闱。 许多年轻的举子都决意下场试水。 西山书院的许多学生已经二十好许的年纪,就等这回春闱登科,好入朝为官。姜煜和宁澈算是年纪轻的,本不必着急,只是家里催得紧,不许他们停下来。 同样的对话也在宁家上演。 宵夜后,夜色中的烛光温暖静谧。宁澈去打了一套拳,用雪白的巾子抹了汗,看见宁姒从前厅蹦跶着出来,本想去逗弄一番,却被宁大学士唤住了脚。 然后父子俩在书房进行了一次关乎前程的长谈。 宁逸风知道自家儿子心思不在四书五经上,也不打算勉强他,所以预备给他走京城近卫的路子。金吾卫是个肥差,体面,依宁澈的资质和背景,很快就可以坐上小队首领的位置,日后只管京畿城防,不用打打杀杀,且又在父母身边,不必儿行千里母担忧。可宁澈从没有对此表现出什么兴趣来,每次提及都是嗯嗯哦哦的敷衍。 宁逸风向来是个开明的父亲,甚至会带宁澈去青楼赌坊见识世面,免得他好奇心起被别人带歪了路。可在宁澈的前程上却没有多少商量余地。宁澈知道这点,所以不与他分说。 宁澈打算先斩后奏。 谁都瞒着,包括宁姒。 她是个告状精。 …… 宁姒去上了谢夫人的课。 谢夫人给她们上琴艺课和《诗经》,有时会把《诗经》里的“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样缠绵的句子融进琴曲里,琴音优雅多情,令小姑娘们着迷不已。 宁姒只觉得好听,嘉明郡主却捧着小脸儿想了许多,脸上泛着红晕。 还有一个小姑娘兰央,听着谢夫人的琴曲很开心,跟前头的姑娘说这样就方便她背诵《诗经》了。结果前头的姑娘鄙夷她连《诗经》都背不下来,撇着小嘴转过去。 宁姒觉得没必要因为会背《诗经》而看不起谁,她倒认真看了兰央一眼。兰央九岁,是这里最小的孩子,因而瞧着懵懵懂懂的,说话带点傻劲,大眼黑白分明的,纯挚又干净的模样。 于是宁姒附和了兰央,还说可惜了史学课不能这样学,难背得很。 兰央连连点头,两个年纪最小的姑娘因此说上了话。又因为这两人上课最常出状况,今天这个打瞌睡,明天那个把墨碰翻了。总之是一对“难姐难妹”,几天下来很快建立了友谊。 兰央府上的厨子最善糕点,于是小姑娘每天上学都给宁姒带两块糕,一块甜口的,一块咸口的。 宁姒和兰央越走越近,谢林晚倒不生气。她也挺喜欢兰央小姑娘的,因为兰央单纯没心眼,谢林晚就当自己多了个要照顾的妹妹。宁姒兰央两人每次有什么搞不懂的,谢林晚还会给两人开小灶。 嘉明郡主笑她带了两个拖油瓶,谢林晚也不在意。 在诗社与她针锋相对也就算了,在学堂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考试见真章吧。 对了,在嘉明郡主那里,她的头号情敌还是谢林晚,开学那天把她气黑了脸的宁姒根本不在她的情敌名单里。因为宁姒才十岁,还胖。 另外,夫子提问“君子慎独”的出处以及含义,宁姒被叫起来时慌慌张张的,然后答道,“君子,嗯……君子不能独来独往,要交朋友!” 全班笑喷。 唯有兰央,不明就里地呆愣四望,然后默默想,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有什么好笑的? 经此一遭,嘉明觉得宁姒彻底没有威胁了。 ☆、姜煜代课 天气渐凉。小姑娘们身着墨蓝色胡服,头戴小毡帽,在秋风中或抱臂而立,或左顾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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