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万分的歉意和心疼:“委屈你了!母后也不知怎么回事,近来脾气越发古怪,你别往心里去。” “臣妾身为人媳,这些都是应当的。”陆静怡抬眼看着皇帝,温声道,“母后怪罪臣妾不要紧,只要陛下相信臣妾,相信陆家便好。” “朕自是相信你和陆家。”大为感动皇帝想也不想道,不由庆幸,幸好陆静怡知礼识大体,要是她也和钱太后似的不讲理,皇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皇帝又温言软语的安抚了陆静怡一通,才与她分开,命人好生送她回坤宁宫,而他自己则去了慈宁宫。 一回到坤宁宫,陆静怡先去净房,洗去那一身令人作呕的药味。她静静坐在白玉砌成的水池中,盯着水面上的花瓣慢慢的出了神。 袅袅升腾的热气中,明艳端庄的面庞上,神情晦暗不明。 良久后大宫女金兰才轻声唤道:“娘娘,时辰差不多了。” 陆静怡眨了眨眼后垂着眼嗯了一声,浓密卷翘的睫毛在她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更衣过后,陆静怡被宫人簇拥着出了净房,在窗前的雕龙凤呈祥紫檀罗汉床上坐了。 金兰捧着一碗乌黑的汤药过来,放在她眼前,柔声道:“娘娘该喝药了。” 陆静怡抬眸望了望那黑漆漆散发着刺鼻味道的药汁,轻轻一笑,拿起勺子一勺一勺慢慢的舀着,良药苦口,越苦越刻骨。 金兰几个从小就伺候她的宫女不忍的别过眼,金兰私底下偷偷喝过这药,比吞了一把黄莲还苦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酸味,喝过一次绝不敢再喝第二次。 可娘娘喝了整整一个月,从一开始闷头喝完到这几日慢条斯理一勺一勺的慢慢喝,就像是故意折腾自己似的,任她们怎么劝都没用。 陆静怡却像是不觉苦似的,她眉峰不动,拿着勺子的那只手又平又稳,另一只手轻轻的覆在腹部,她且得养好了身子。 # 钱太后泼了侍疾的皇后一身汤药的消息不胫而走,陆家自然也知道了。 哪怕后来皇帝和钱太后都赏赐了皇后,各色珍宝流水似的进了坤宁宫。 陆承泽依旧气得不轻:“打一棍给颗枣子,太后和皇帝这是把我们陆家人当奴才训了!”之前可是拉着陆静怡满脸慈爱的说,自己没女儿把媳妇儿当女儿看的。这才多久之前的事,也就半年不到,这脸变得可够快的。一只脚刚踩上岸,就想拆桥了,不怕掉下河淹死吗? 陆承泽眼底浮现冷光,全无人前的放浪形骸,声音发寒:“钱家多嚣张你也见识过了,眼下皇帝还没手握大权呢,这家人尾巴就翘上天了,皇帝也一味纵容着。真要等皇帝大权在握了,还有咱们的活路。” 凌渊轻轻敲着案几,沉声道:“钱家所倚仗者,陛下。若是陛下能狠下心剜掉这块腐肉,钱家不值一提。”皇帝心软糊涂,但是还不算太糊涂,本性尚可,所以他觉得还能教一教。 换一个皇帝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当年废景泰扶先帝上位,他们准备了四年。这还是在先帝做了十四年皇帝而景泰倒行逆施的基础上下才成功的。 之后能顺利扶太子继位,和先帝想废嫡长立庶幼有莫大关。福王一系又不争气,陈忠贤带头的厂卫罗织罪名陷害忠良,惹的朝野内外怨声载道,郑家更是烂泥扶不上墙皇帝还一味包容,令朝臣对先帝大失所望。 目下皇帝虽然糊涂了点,可才登基几个月,远没磨灭文武百官对他的耐心和希望。朝中除了他们这一派外,还有以祁王为首的宗室,还有杨炳义等各方势力。他们尚未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最棘手的是先帝一脉除了皇帝就只剩下还被关在皇陵的福王,废了皇帝让福王上位吗? 凌渊再一次想起了皇后流掉的那个男胎,若是这孩子保住了,他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当务之急是让皇后早日生下嫡子,”凌渊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