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手腕,女郎还有左脚踝扭伤。” 医师瞧着外表无恙的袁醍醐判断得很肯定,普一进门已发现她步伐微不自然,不自觉地在小心保护自己的左腿。 被说中的袁醍醐收回之前对粟特医师能力的怀疑,崔湃在一旁观察到她脸上有趣的变化。 粟特医师请袁醍醐坐上矮榻,示意她脱去皮靴,径自离开前去准备药物和工具,她犹豫了一瞬。 随从都被崔湃拦在了门外,他们都已亲密如斯,崔湃觉得她别扭得毫无必要,遂单腿蹲下,亲手为她脱靴。 从来没有旁人看过她裸露的脚趾,袁醍醐很尴尬,他是不是觉得他已经不是旁人了。 瞄见崔湃被定在某处的眼眸,袁醍醐突然冒出一个他会不会亲下去的荒谬念头,好可怕。 粉嫩的小脚跟崔湃展开的手掌一般大小,握在手中犹如一块绝世的羊脂玉料。 阳光穿过窗棂照在上面,通透润泽。 可是,脚踝处的淤青格外刺眼,咆哮着提醒他,这是凤栖原当日受的伤,他没能护她无恙,甚至亲眼目睹她与死神擦肩而过。 乐人撑杆从火焰莲台跳下的画面一幕一幕闪过崔湃眼中,崔湃抚上淤青,她当时的恐惧害怕和疼痛,让他感同身受。 他护着黎明百姓,护着长安这座城,却没能护住自己心爱的人,崔湃只觉喉头发紧,干涩难咽。 肩头传来轻拍的力道,“我已经不疼了。” 悦耳的嗓音瞬间安抚了一颗紧绷的心。 他不愿让她直面血腥的现实,她只该属于繁花似锦的盛世,事与愿违,跟他在一起就不得不面对潜藏在暗处的危险,而让她知道得越多,她心里的负担更重,这绝不是他所希望看见的。 袁醍醐握上崔湃的手,轻轻擦了擦他的脸颊。 两人静处一刻,医师还未回来,阳光晃在崔湃的脸上,他眼下的浅青色落在袁醍醐的视线中,显示两人不曾谋面的月余中他过着怎样忙碌的日子。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狠心,为什么就不回一封小笺给他,金吾卫的事务已经很棘手了,她还不让他省心。 “槃多婆叉案的调查可顺利?” 崔湃顿住,迎着阳光看向她,显得真诚,“顺利。” 顺利? 果真顺利还须得他废寝忘食的忙碌吗。 骗她一点结巴都不打,袁醍醐的笑僵在嘴角,他为什么不跟她坦白实情。 柔软的手指抚摸着他眼下的浅青色,她语调随意地问到:“婆罗门和鸿胪寺的内鬼可抓住了?” “如你所见,凤栖原当场捕获。”崔湃的语气很肯定。 袁醍醐再问:“叶迦沙和库尔麦真的涉案其中?” 崔湃抿着嘴角,站起身,将袁醍醐的双腿安放在矮榻上。 “为什么你要关心我以外的男子?他们是好是歹都与你无碍,老是想这些案情不利于你的伤情康复,你应该开开心心地跟女社好友聚会,聊聊美食和织物纹样,你从前在洛阳是如何过的,现下在长安也该如此惬意。” 崔湃对她眨了一下眼睛,“例如可以聊些小婴孩的事情。” 对于他明显的转移话题,袁醍醐显然不认账。 “真的顺利吗?那你告诉我,槃多婆叉到底指的是谁?”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