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温以然吸了吸鼻子,慢吞吞道:“说......说什么?” 她双手合十,朝沈屿之作了一揖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的。” 她慢慢蠕动着脚步,绞尽脑汁搜罗着词汇,将九年义务教育发挥得淋漓尽致。 “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英姿飒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才会口无遮拦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过错。” 然而过了半天,沈屿之却还是不为所动,头顶上方没有听见一点声响。 温以然颤巍巍扬起小头颅,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见沈屿之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女孩怯生生道。 “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肯定的语气,最后那个字几乎是无声从齿间出来。 温以然为难,女孩纤长的睫毛轻颤,慢腾腾咬字道。 “你不会食言......将房子收回去吧?” “温以然,”沈屿之终于松手,男人眼角下垂,唇角敛着笑意,他讥讽道。 “你就那么在乎那个房子?” “也,也不是。”女孩脚尖点着地,对上沈屿之阴冷的视线后,温以然默默将原先的话咽了下去,背着良心口是心非道。 “那是你留给我最后的回忆了,我不想别人沾染。” ...... 也不知道她哪个字触到沈屿之的神经,在温以然说完那句话之后,男人的面色又沉了下去,甚至比原先更为难看。 他再也没有理会温以然,径自拿起搁在一边的外套,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逼仄的气息终于不在,温以然长松了一口气,见天色已经不早,忙收了东西准备回家,又顺手将人从黑名单拉了出来。 阿弥陀佛。 还好她昨晚离家时和父母说了暂时回家住几天,母亲虽然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然而温以然软磨硬泡后,最后还是顺了她的意。 天空万里无云,李铭开车到酒店门口时,沈屿之刚好从大堂出来。 “沈总。” 李铭弯腰开了车门,见沈屿之只身下楼,面色阴郁,他默默将“温小姐呢”四个字咽了下去。 然而车子刚驶出酒店不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铭放慢了车速,果然看见温以然一瘸一拐,正慢慢在人行道上走着。 “怎么了?” 察觉到车子的缓慢,后座的男人终于缓缓睁眼,男人一双黑眸幽深,朝窗口瞟去,一眼就看见窗外的温以然。 才刚柔和的面色瞬间又恢复凝重。 李铭试探道:“沈总,要不要让温小姐......” 余下的话还在喉间,就听见后座的男人沉声道。 “不必。” . 刚才下楼的时候不幸崴了脚,等温以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人才刚从车子下来,一眼就看见院子前边停着的黑色车子,有人从里边出来,是前几天才见到的柳芸。 女人一身淡蓝色的旗袍,柳咽手边还挎着一个小包,就那样直直地盯着自己。 自从上次柳芸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家中后,温以然就顺手将别墅的密码改了,这会子见到人在门外,她倒是半点也不惊讶。 温以然扬了扬眉,她手上还拎着刚从便利店买的伤药,见柳芸愤愤盯着自己,温以然先笑出了声。 “沈夫人。”她抬首莞尔,语气客气而疏离。 “温以然!” 若不是现在还在外面,司机还在一边看着自己,柳芸早就发了脾气。 她隐忍着怒气,纤细的手指慢慢转动着腕上的手镯,柳芸咬牙道。 “你是打算让长辈站在门口,和你说话吗?” 嫁进沈家这么些年,柳芸已经很少受到这样的怠慢了。 阳光落在两人中间,有光影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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