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雷培逸,她明明很早就知道了——雷培逸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林冰伊眼底的爱与痛隐约可见,复杂的情绪终究还是难以藏得干干净净。 她看着雷培逸,又重复了一遍那会儿说的话:“雷培逸,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贪恋雷培逸这个男人的一切,可她,又说服不了自己,堂而皇之去享受他给的温暖。 她做不到。 她总是,总是这么矛盾地活着,她本应该不去理会雷培逸,可是,她无法回到以前了,她,根本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忽略掉雷培逸这个人的存在。 一切,都变了,回不到现在,也退不到曾经。 雷培逸看着林冰伊这个样子,心里钝钝的疼,他们之间,总是变化多端,完全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这种飘忽的感觉,非常不好。 他凑近林冰伊,手把着林冰伊的头,迫切想要将他们之间那个他未知的隔层给撕得片甲不留。 他说:“宝儿,你到底怎么了?咱啥事儿不能说清楚啊,我这回儿,真猜不到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样对我,我真的难受,这里很难受。” 雷培逸拉起林冰伊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的位置,就这么看着林冰伊,等着她给他一个说法。 林冰伊看着雷培逸这个样子,猛地就想到了小时候的她,一直是那么渴望得到父母的关怀,和此刻雷培逸的样子,像极了。 雷培逸这个人,又让她开始全面否定自己。 那些被同学孤立,被父母冷处理的场景,如刀山火海般向她袭来,那些雷培逸给她的温暖,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袭来,两边碰撞,推挤,将她一个人死死夹在中间, 快要窒息了—— 林冰伊将手从雷培逸心口的位置抽了出来,垂头挣扎了许久,才将头抬了起来,看着雷培逸,说:“这是最后一次了,雷培逸,我问你,曾经,你有没有背着我,做过一件事情,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让我众叛亲离,生不如死?——”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林冰伊感觉到,她的眼里水雾模糊,她的神经高度紧绷,这似乎是她,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和他继续下去的借口了。 她在等,雷培逸的回答。 只要他愿意将那件事情都说出来,只要他能认识到那件事情对她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只要他不再是以前那般不择手段的模样,那么,她就相信他,和他重新开始。 她只是气,雷培逸从未因为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而有过半分愧疚。 这,怎么可以。 “我从来没有背着你做过让你不开心的事情。”雷培逸说。 语气,那么肯定。 谁能告诉她,这个回答,到底算什么?! 林冰伊一下子就有些奔溃,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了,她,什么都要没有了—— “雷培逸!我恨你!”林冰伊说。 全身的血气好像都朝着她的脑袋上涌了过来—— 林冰伊用力推了雷培逸一把,转身就将安全带解开,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冰儿!” 雷培逸赶紧追下车。 林冰伊停下脚步,站在远处看着雷培逸,吼道:“雷培逸,你别过来,你说好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的,为什么要跟着我来这里!” “我只是想保护你——” “我不需要了,雷培逸,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了……你不要靠近我!” “好,你先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别墅那里去找瞄儿,打车回去。”林冰伊说。 “好。”雷培逸说。 …… 林冰伊打车刚回到别墅,瞄儿就欢快地迎了过来。 她蹲下身子将瞄儿抱进怀里,摸了摸瞄儿的小脑袋,站了起来走进客房,将门上了锁。 没一会儿,林冰伊就听到院子里车开进来的声音。 她走到窗户边看了眼,刚好对上了雷培逸投过来的视线。 林冰伊猛地将窗帘拉上,屋子里,瞬间一片漆黑, 阻绝了雷培逸与她的对视。 她不能再看到雷培逸了,一看到他,她就痛不欲生。 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林冰伊将瞄儿放到地上,瞄儿却扒拉着腿跑到了门口,看一会儿门,又转过来看一会儿她—— 林冰伊看了出来,瞄儿想出去了,出去找雷培逸。 林冰伊将门打开,果然,瞄儿甩着小腿就跑出了屋子,向屋外的雷培逸跑了过去。 一场空。 林冰伊收回视线,又重新将门上了锁。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将屋子里的灯给打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