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孟云卿和宣平侯在苍月原本也是奉旨定亲的。 君无戏言,更何况是两国国君同时下旨昭告天下的事。 昨日,听说孟云卿和宣平侯回京了。 还说两人已经成亲了,此番是特意回定安侯府省亲的。 她心中复杂意味,又说不上是为何,却总想着要来亲自看一看才好。 孟云卿并非不讨厌卫同瑞,只是机缘巧合出了陈家的意外,否则,兴许今日娶孟云卿的人,就该是卫同瑞了…… 良久,韩翕才回神过来,遂又莞尔:“孟妹妹,恭喜你!” 音歌也端了茶水来。 韩翕若有所思,端起茶盏,问道:“孟妹妹,你见过卫同瑞了吗?” 孟云卿微楞,继而点头:“我同付三叔一道回京的,他来京城外接付三叔的时候,见过一面。”她如实应道,并未隐瞒。 “哦。”她也应声。起初孟云卿点头,她还以为是卫同瑞去见的她。 “韩姐姐,你怎么样了?”孟云卿开口,顺势问起了旁的话题,当初接到韩翕的信,说她身份兴许被发现的惶恐之意,都透在字里行间里。她不敢贸然写信给韩翕,只在沈琳来苍月时问起过韩翕的近况。而似乎那个时候,韩翕的女儿身就已经被识破了。 早前的担心成了现实,韩翕的应当过得不易。 韩翕怔住,捏着杯盖的手也紧了紧,而后,浅浅笑道:“起初时挺难的,后来……就慢慢好了……” 她没有说谎。 起初时,爹爹接受不了,同娘亲大吵了一架。 大哥也回了京中看她们母女的笑话。 爹爹在朝中做了二十余年的宰相,从前最宠爱她,人前人后都是‘我的那个逆子’,口口声声的‘逆子’实则是骄傲自豪,任谁都知道韩相家有个宠得像宝一样的二公子。而如今纸包不住火,一朝颜面丢尽,爹爹在背后被人议论纷纷,在朝中也抬不起头来。 都是因为她。 她原本也以为爹爹是不会再原谅她和娘亲了,要将她和娘亲赶出相府。 没想到,爹爹除了早前气得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外,也没有旁的了。 她日日去哄爹爹,围着爹爹面前转,不过多久,她都能感觉到爹爹也只有佯装的恼火。 尤其在卫叔叔提亲,卫同瑞又拒绝时,爹爹的气又一股脑儿撒到将军府去了。 ‘我的女儿,岂是这么好欺负的,这门婚事不定了!’ 是怕她吃亏! 再后来,京中局势越加混乱,尤其是君上醒后,太子忽然从监国变成被软禁在府中。 爹爹向来拥护太子,也免不了受牵连。 君上在清理太子和三皇子的派系时,首当其冲受影响的便是爹爹。 爹爹虽然眼下还居着相位,其实已经被架空。 如今的相府,左右也只是个空壳子罢了。 韩翕说的平常,孟云卿听得却有些心惊,替她担心。 韩翕会意,又淡淡笑了起来:“不怕的,爹爹说他都已经老了,君上也不会拿他如何。反而是这以后,爹爹好像便看开了,对我是女儿这件事全然不介怀了。” 孟云卿也跟着笑起来。 乱世里,妻儿平安便是最大的幸事,相府也不例外。 …… 似是过了这个话题,再往后,都是韩翕问起她在苍月的事。 关于卫同瑞,韩翕也没有再提。 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黄昏过后了,不能在侯府留宿,再稍晚些就要起身离开了。 如今京中的局势,孟云卿不是没见过,韩翕要独自离开,她有些担心。 说到底,从她初来京中开始,韩翕和卫同瑞就是她的知交好友,即便在苍月,她收到韩翕的信,也会替她捏把汗,找人打探她的消息。 韩翕就笑:“孟云卿,都说一孕傻三年,你不是已经开始傻了吧。” 孟云卿才恍然想起,相府就在定安侯府斜对门。 不过穿过一条街,走上几步的功夫,哪里谈得上担心? 孟云卿就唤音歌去送她。 韩翕就上前,顿了顿,还是隔开了些距离拥了拥她:“孟妹妹,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孟云卿是真不解。 韩翕离开许久,她还在想最后那句话。 “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谁讲那些话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个人也有个人的烦心事,韩翕虽然在人前装作大大咧咧,终日妹妹前妹妹后,其实背后的不如意也只能咽回肚子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