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人要走,他要送,齐大人推辞:“侯爷多陪陪老侯爷吧,下官自行离府就是。” 段旻轩暗淡垂眸。 “侯爷,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临行,齐大人扶了扶药箱,眉间犹疑之色。 “齐大人请说。” 齐大人果真叹口气,沉声道:“下官身为太医院之首,本不应当说后面这番话,但医者仁心也时常有束手无策之时,在民间,也有旁的法子可试。” “什么法子?”段旻轩开门见山。 “侯爷可曾听说过,民间有一说法,冲喜。” 冲喜? 段旻轩只是看他,却不置可否。 齐大人又道:“冲喜二字听来像是无稽之谈,但也有说法,冲喜冲得是气运,气运扭转,则有转机。说巧合也罢,但民间确实有不少冲喜后病情好转的例子。眼下老侯爷病重,侯爷和孟小姐又有陛下的赐婚,当可一试。” 齐大人顿了顿,又道:“再者,不管冲喜这方法是否可行,但侯爷向来孝顺,若是说老侯爷还有何心愿未了,只怕也是侯爷同孟小姐的婚事。下官也听说孟小姐的娘亲去世不到三年,尚在守孝,此时成亲,于情于理不合。但情理之外,凡是都有例外,能了老侯爷一桩心愿,又何乐不为呢?侯爷不妨考虑,下官告辞了。” 冲喜? 即便不可行,此时成亲也算了老爷子一桩心愿。 福伯前日里的话也浮上心头:其实老侯爷一直都是知晓的,小姐已经没了。侯爷想尽孝,老侯爷就一直将孟小姐当作亲孙女。老侯爷最大的心愿莫过于看着侯爷娶妻生子…… 段旻轩何时离开的外阁间,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晓。 东宫昱亭外,容觐快步而来:“老爷子还病着,父皇特意准了你的假,你来我东宫做什么?” 容觐言外之意,你不是应当守着老爷子吗? 段旻轩缓缓转身:“若是请东宫帮忙准备一场婚事,要多久?” 婚事? 容觐皱眉,却见他脸色不像心血来潮随意胡闹,更况且老爷子还在病中? “你是说……”容觐又忽得猜到几分。 今日太医院才复诊完,他便到了东宫提及婚事,容觐心中不好预感,“段旻轩……” 他也应声开口:“越隆重越好,老爷子好颜面。” 容觐低眉:“好,婚事交给我。” 入夜,福伯换了孟云卿,在内屋守着。 孟云卿回了客房处,音歌打水给她洗漱:“姑娘熬了这几日,先歇着吧。” 姑娘今日在内屋哭了好些时候,连老侯爷都劝不住。好容易才肯听福伯的话先回客房,回来了却还是在床榻坐着出神,她拧了毛巾递到她手中:“姑娘……” 孟云卿才愣愣接过。 “侯爷?”一侧,音歌却是意外。 孟云卿抬眸,才见段旻轩方才入了屋:“云卿,我有话同你说。” 此时能说的都是与老侯爷有关,音歌知趣离开屋中。 孟云卿也起身,晌午太医院会诊后,他就同齐大人一道出了侯府,没有回来过。齐大人说了什么只有他知晓,虽然她心中早有预期,但真见到他时,还是心存侥幸。 “段旻轩……”她开口想问他。 他却蓦地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她僵了僵,也伸手揽他。 碳火烧得“哔啵”作响,屋内正暖,却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