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旻轩今日喝得不多,脸上有些微醺,便连带着笑意都与平日不同。 孟云卿就想起头一次见他喝醉,他抢了她的银票,大声道“好诗!”。第二次是与卫同瑞拼酒,也喝得多了些,伸手去捏她的脸,捏得她生疼。这算是第三次见他喝酒,他说的“家中与外面不同”。 “要不要……厨房做些醒酒茶?”她问。 他笑吟吟摇头。 孟云卿只觉得这个笑容熟悉得很,大凡遇见他喝酒,之后便是这幅表情,然后便没有好事。她怕他再抢她的银票,若是再捏她的脸!于是临到西苑,孟云卿便匆匆走到屋前,推开房门道:“你先休息吧。” 她是想关上房门,偏偏迟了一步,成了等他进屋了,她才关上房门。 孟云卿抬眸,将好对上他的下颚,他有些微醺,伸手撑住房门,低下头,鼻息便将好抵在她耳侧:“再过几日就是端午了……” “嗯。”她知晓马上就要端午了。 第121章 去年的端午,还在燕韩京中。他们一道去的丽湖游船,还抓中了同一组阄,坐了同一条船去丽湖中央赏荷。 五月里,荷花开得正好,大片大片的荷叶像绿色的绸缎一般,将荷花簇拥在中间,荷叶的清甜香气便顺着肌肤渗入四肢百骸。偶尔窜起的鲤鱼,惊了游船,她险些落入水中,还是他伸手将她揽回。 也似是像眼下这般,他的鼻息抵在她的侧颜,将她环绕在他的臂间,也不让她动弹。亦如眼下,她靠着门框,他伸手将她箍在胸前和门框之间,她躲也躲不过去。 忽然提起端午,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过须臾,孟云卿心中想了许多,直到面色浮起一抹难得的绯色,才见到他脸上的笑意。 “我在想,已经许久没有陪老爷子过端午节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天生的磁性,很是好听。 孟云卿略微有些失神。 原来他是说陪爷爷的事,她想错了,不由面色更红了些,遂而低眉应道:“今年正好。” “是正好。”他浅浅看她。 端午的习俗赛龙舟,食粽子,饮雄黄,挂艾叶,悬菖蒲,还又——配香囊。 香囊里放朱砂,雄黄,香药,有辟邪驱瘟之意。 他贴得更近些:“衢州的龙舟没有多大看头,老爷子没有多少兴致。倒是可以让福伯备些包粽子的糯米和菰叶,再配些雄黄酒,陪老爷子喝一回。再准备些艾叶和菖蒲,插于门楣,悬于堂中,提神通窍,驱瘴防病。” 她不看他。 只是他同她商量,她便点头称好。 他眼中笑意更浓,她不看他,他又继续道:“苍月的习俗,端午要配香囊。香囊里放朱砂,雄黄,香药,可以辟邪驱瘟。” 香囊? ——剑穗子却做的丑了些,要不再做香囊吧。 ——苍月的习俗,端午要配香囊。 她眼中微滞,一时忘了困窘,才抬眸看他。 本就贴得很近,这般抬眸,她的唇畔就恰好擦上了有人的脸颊,于是连忙避了过去,却更觉唇瓣的火辣滚烫。 脸上的绯红,就烧到了耳根子处。 整个人干脆紧紧贴上门框,留出和他之间的一段距离,掩耳盗铃。 段旻轩就笑:“马上端午了,让你给老爷子做个端午佩戴的香囊,孙女做的香囊,他肯定喜欢。” 爷爷? 孟云卿微怔。 她是有听过苍月端午送香囊给亲人的习俗,是辟邪驱瘟的,原来段旻轩是让她给爷爷做个端午佩戴的香囊。 “好。”她咬了咬唇,心中暗自腹诽,早知道便不用先前那般窘迫了。 思及此处,他也正好松手起身,仿佛是先前酒劲上来了,才一时扶墙的,眼下好些了,便起了身,也不觉得唐突。 孟云卿才微微松了口气。 “那明日便去趟衢州城吧。”段旻轩悠悠开口,她只得点头。 既然说了要给爷爷做香囊,总不能让福伯代劳,要做什么样的香囊,料子总是要自己挑得,去一趟衢州城也是应当的。 再加上要缝些吉利的猴子挂饰,编些五彩绳,再加上先前说的香囊,还要瞒着爷爷偷偷做,给他惊喜,怕是需要几日功夫,是得明日就去一趟衢州城置料子了。 “那你早些休息。”他笑吟吟看她。 “好。”孟云卿应声。 只是他不动,她也动弹不了,于是窘迫看他,不知他何意,一双眼睛水汪汪得看着他,实在无辜得很。 段旻轩奈何:“你拦着门,我如何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