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卿莞尔:“想起郴州的时候,你同卫同瑞抢鸭子吃。” 她说的随意,韩翕就愣住,嘴上支吾一句,“那么早的事情,你还记得……”眼神却是不时瞄向孟云卿的。 明知自己是女子,也知晓自己与卫同瑞的关系亲近,她不介意吗? 韩翕心中矛盾得很。 “小心滑。” 有人心有旁骛,孟云卿却看路看得细,否则有人又要踩上冰块,非摔得人仰马翻不可。韩翕心中唏嘘,一听到同卫同瑞相关的事就这么心不在焉,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好在孟云卿似是没有觉察一般,她心中才舒缓。 “孟妹妹……”她又唤了声。 “嗯。”孟云卿还是平淡应声。 韩翕愣了愣,一时又不知晓该怎么说出口,顿了好些时候,才又道,“你不许同卫同瑞说。” 孟云卿就笑,“我为什么要同她说?” 她如此反问,韩翕徒然语塞,半晌吱不出一个字。孟云卿就低眉,笑意含在眼眸里。 她是女子,又活了两世,怎会看不出来韩翕的心思。 “孟妹妹……”越是心虚,越是不停说话,要说话,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孟云卿也不戳穿,她唤,她便应着,一路上还算平稳和安东碰上。 安东想上来抗她下山,韩翕就瞪圆了眼睛,生怕被安东发现了去,拼命往孟云卿身后窜。见她这幅模样,孟云卿实在忍俊不禁,便道:“安东,不用了,我扶着韩公子走吧,他也好些了,走走正好舒舒筋骨。” 就是就是,韩翕感激点头。 安东便道,“姑娘慢,地上滑。” 孟云卿颔首。 等回鹿鸣巷,都将近黄昏了。 韩翕怕韩相知道来了侯府见她,鹿鸣巷开外好远便嚷着下了马车,自己撑着腰往回走。 孟云卿便让安东驾车驶慢些。 等见到韩翕回了相府,才和娉婷下了马车。 安东收拾马车,她便同娉婷往侯府走,侯府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似是舅舅的那辆马车,小厮那头在牵马,看模样舅舅也才回侯府不久。 门口的小厮见到她,笑嘻嘻问候了声:“表姑娘好。” 孟云卿也笑了笑,顺道问起:“舅舅刚回来吗?” 小厮笑呵呵点头:“侯爷刚回府,还是和宣平侯一道回来的。” 段旻轩? 孟云卿倒是意外。 今儿是初七,开春后第一天早朝,舅舅应当是才从宫中回来的,段旻轩和舅舅一道,莫不是段旻轩也随舅舅一道入宫了? 她满腹奇怪,但问守门的小厮也是不清楚的,索性点头算了应声,便领了娉婷往听雪苑去。 …… 西院内,定安侯回了内屋,侯夫人便迎了上来,替他拿手上的披风。 有侯夫人在定安侯跟前伺候着,其余的丫鬟便都知趣得退开了。 侯夫人挂好了披风,又上前替他宽衣,动作温婉贤淑,定安侯配合着伸手,听从她安排。 “今日这么晚,可是朝中有事?”侯夫人一面替他宽衣,一面询问着。 照理说初七开朝,都没有要是,朝中至多不过半日,晌午前便回来了,今儿个倒是折腾到了黄昏。世子那边倒是在晌午前就回来了,也让人来同她说,父亲被殿上留在宫中用饭,怕是要晚些。 至于平帝见宣平侯之事,沈修文没有多说。 侯夫人便没想到会晚这么久。 定安侯道:“没什么大事,殿上只是寻我说会儿话。” 侯夫人就笑了笑,又替他换上外袍:“你这两日睡得不安稳,我让厨房顿了些安神的汤水,一直在厨房温着,要用些?” 定安侯也笑:“好。” 侯夫人就撩起帘栊,唤了韵来去盛汤来。 折回时,定安侯已整理好衣袖,寻了一坐下。 侯夫人就在他对旁落座。 中间的桌上放了些水果,屋内烧着碳暖,干得很,侯夫人就剥了橘子递给他,定安侯从善如流。 “今日可有见到卫将军?”侯夫人问了声。 “见到了,只是没见到卫同瑞,称病了。”定安侯淡然应声。 侯夫人顿了顿,而后便会意,又道:“再过几日就是元宵了,出了元宵就是出了年节,也不知道卫家的意思如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