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在就一份在外祖母那里吃,一份让外祖母收起来;若是没有旁人,就没有别的好担心的了。 音歌果然摇头,“应当没有旁人,听说今晚侯爷要在西院招待贵客,老夫人怕耽误西院活计,就吩咐下去,让二房三房今晚都在小厨房备饭,晚上也不用过来来请安了。” 原来如此,侯爷和世子的客人,孟云卿也没多问。 等到养心苑门口,音歌便清了清嗓子,“老祖宗,表姑娘来了。” 孟云卿哭笑不得。 秦妈妈亲自出来接,又让屋里伺候的丫鬟把娉婷手中的果脯和蜜饯接了下来,“老夫人在内屋,这边来。” 入了内屋,老夫人在榻上歇着,见到她,就唤她来跟前坐下,聘婷和音歌就在各自身后伺候着。 老夫人一脸慈祥笑意,整个人舒适靠在榻上:“晌午人多,咱祖孙都没来得及好好聊聊,眼下正好清净。” 孟云卿点头,只是长辈面前,她坐得笔直。 刚好秦妈妈领了丫鬟入内屋,将娉婷端来得果脯和蜜饯乘了上来,正好给她们祖孙两人做点心。 “老夫人,是珙县的果脯和蜜饯,表姑娘特意带了一路。”秦妈妈给老夫人端了过去。 孟云卿就道:“本来带了许多,天气不好,坏掉不少,就只剩这些了。” “好孩子。”老夫人岂能不知,沈修颐先前便提过,她心知肚明,只是再面对这个外孙女,又觉心疼起来,确实懂事。 “哟~真甜!”老夫人满口赞许,“来,你们几个都过来尝尝。” 老夫人召唤,秦妈妈和屋内的丫鬟们都不迟疑。老夫人性子随和,平日里好吃的,时长分给众人,大家习以为常,都纷纷应了好甜。 音歌就道:“咱们老祖宗,最喜欢甜食。” 娉婷也道:“姑娘也是。” 老夫人就乐了,“看看,随根儿。” 一屋子女眷就都跟着笑起来,一时欢声笑语,孟云卿有些怔。久违的暖意在心里升起,好似口中的茶水般,顺着肌肤浸入四肢百骸。有些贪恋,又有些怕黄粱一梦,醒来,又孓然一身罢了。 许是方才乐呵,老夫人开始咳嗽起来。 一屋子的声音就跟着静了下来。 秦妈妈上前替她扶背顺气,老夫人摆摆手,“老毛病了,不碍事。” 孟云卿拢了拢眉头,又朝秦妈妈问道:“秦妈妈,苑中可有云州紫方?” 音歌就接话,有有有,上回二夫人送来了些,还在茶盒里收着呢!当时是她收起来了,比谁都记得清楚。 孟云卿就道:“外祖母,云卿给煮副茶水吧,云州紫方,止咳化痰,老人家喝了最好。” 秦妈妈便忽然笑了出来:“奴家怎么忘了,当年姑奶奶在家中就最爱煮茶的,老夫人喜欢得不得了。” 像是忆起了陈年旧事,老夫人也满眼期许。 孟云卿就吩咐身后的娉婷一声,“去西暖阁,把我的茶具拿来。” “唉。”娉婷应声,姑娘的茶具是随身带得,就像做惯了刺绣的绣娘只习惯用自己的绣花针一样。 “秦妈妈,劳烦您再寻些橘皮来。” 不消秦妈妈出声,一旁的小丫头就去取了。 …… 都是跑着来回的,不足片刻,茶具,泉水,和茶叶都已备好。 “我同外祖母一边说话,一边煮,花不了多少时间。” 是怕她急,所以特意说声。 老夫人便笑:“好,咱们祖孙俩,一边煮茶,一边聊家常。” 孟云卿启颜。 期初时候,外祖母会说起母亲小时候在府中的事,许多她都未听过。沈修颐毕竟是晚辈,知晓的哪有外祖母多?外祖母说,她便认真听着,仿佛眼前一幅幅活灵活现的画卷,于她而言是新奇,于外祖母而言,都是铭刻于心的记忆,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听众了。 至于珙县的事,若是外祖母不问,她不准备提,怕提了外祖母伤心。 但外祖母问起,她还是娓娓道来。 关于爹爹,关于娘亲,关于孟府的细碎点滴。 许多都是一边同外祖母说,一边记起。 都是许久之前的事,恍若隔世般,但人却往往如此,略过不开心的,留下的都是暖人心扉。 …… 末了,收齐茶具,娉婷和音歌取洗。 老夫人便道:“我让音歌去西暖阁,同娉婷那个丫头一起照顾你,如何?” 孟云卿愣住,“那外祖母身边就没人伺候了。” “不怕,有秦妈妈在,还有一屋子的丫鬟,哪里会伺候不好我一个老婆子,倒是你屋里,也该有两个丫鬟照应着。再说了,你眼下还在西暖阁,离我这养心苑不足半盏茶功夫,我要真需要音歌伺候,她来一趟就来得及。”m.hZgjjx.CoM